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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界限(1 / 2)

新家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邻里间熟悉的面孔也渐渐多了起来。

果然,没出几日,便在楼下的空地上遇见了何志明一家。

何父何母走在前头,衣着体面,神情间带着几分属于机关家庭的疏离与自持。

我目光平静地从他们身上掠过,没有停留,仿佛只是看见不相干的陌生人。

前世的种种,那些对何志明出轨的默许与对我莫名的责难,早已在我心中凝成一块冰冷的礁石,激不起半分涟漪。

目光转向他们身后那个娇小身影时,我的脸上才漾开一丝真心的、温和的笑意。

何慧茹,这个前世最终成为我弟媳的女孩,正睁着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望着我。

她出落得越发清秀可人,像一枚初绽的水仙。

“华华姐,你们家也搬过来了吗?”她甜甜地笑着,声音如同清脆的风铃。

“是啊,搬过来几天了。”

我欣喜地回应,看着她乖巧的模样,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柔软的波澜。

前世的她与弟弟荣清情投意合,不知这一世,命运的红线是否还会将他们牵在一起?

然而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我轻轻摇头,唉,儿女姻缘,又岂是我能强求安排的?

罢了,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我长舒一口气,像是要将前世的沉重负担彻底呼出。

至少,有一点我无比确定——今生今世,无论际遇如何,哪怕独身一人,我也绝不会再踏上与何志明相交的那条歧路。

正思忖间,何志明已走到我面前。

十岁的少年,面白如玉,身姿挺拔,确实拥有引人注目的资本。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种试图打破隔阂的认真:“华华,有空约你打羽毛球,可以吗?我新买的球拍,城里人都在玩这个。”

他晃了晃手中看起来价格不菲的球拍,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或许还有属于他那个“圈子”的淡淡优越感。

我努力牵起嘴角,回给他一个客气而疏离的微笑,声音平稳:“谢谢,不过我不太喜欢玩这些。”拒绝得干脆,不留任何遐想空间。

我们都长大了,不再是懵懂无知的幼童。

既然决心不再与他有任何瓜葛,那么从一开始,就应清晰地划下界限,保持距离。

避免不必要的接触,便是对彼此,尤其是对我自己,最好的安排。

转身离开时,夏日的风吹动我的发梢,带来一丝清凉。

我将何志明和他那精致的球拍抛在脑后,思绪却不自觉地飘向了另一个身影——那个越来越高大阳光、眼神越来越自信坚定的王子豪。

或许,我唯一可以悄悄期待并赌上一把的,便是今生的王子豪,也能如同前世命运拐弯后那般,始终如一,护我一生周全?

这个念头,像一颗小小的种子,落在心田,带着些许不确定,却又闪烁着微弱的、希望的光。

日子像山涧溪水,看似平静地流淌,却在不经意间带走了一些东西,也沉淀下些许不同。

自那次在楼下明确拒绝了何志明打羽毛球的邀请后,我们之间那层若有若无的隔膜似乎更清晰了些。

他依旧面白如玉,挺拔出众,在人群中很显眼,但我们相遇时,除了偶尔必要的、简单的点头致意,再无更多交流。

他有了他的新圈子,谈论着羽毛球、新式的文具和城里传来的新鲜事;

我也有我的轨迹,专注于学习,经营着家庭和小分队日渐深厚的友谊。

这种互不打扰的状态,正是我所期望的。

然而,命运的织机似乎总喜欢用相似的经纬线,编织出与前世似是而非的图案。

一个周六的下午,阳光暖融融的,我正和王子豪、妙妙在我们家的院子里,帮母亲整理新收的一批泡菜原料。

王子豪挽着袖子,利落地提着水桶,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光。

他如今已是班里乃至年级里都数得上的“风云人物”,成绩优异,体育拔尖,性格开朗仗义,很得老师和同学喜欢。

那张原本略带稚气的脸,轮廓日渐分明,眉眼间已经有了几分少年人的英气。

“阿姨,这萝卜我帮您搬到厨房去吧?”

王子豪将最后一筐洗好的萝卜沥干水,轻松地搬起来,对着在厨房门口忙碌的母亲说道。

“哎哟,谢谢子豪!真是多亏你们这些孩子了!”母亲的声音里满是笑意和感激。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个略显急促又带着点犹豫的声音:“谢……谢意华在家吗?”

我们循声望去,只见何志明微微喘着气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那两个漂亮的羽毛球拍,但他的目光,却越过我和妙妙,直接落在了正在搬萝卜的王子豪身上,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而在他身后,跟着的是提着一小篮新鲜鸡蛋、笑容腼腆的何慧茹。

“志明哥,慧茹?你们怎么来了?”妙妙心直口快地问道。

何志明似乎有些局促,他晃了晃手里的球拍,解释道:“我……我本来想找华华打羽毛球的,不过……”

他话锋一转,看向了王子豪,语气变得自然了许多,“子豪,听说你跑步很快,要不要试试打羽毛球?很锻炼反应能力的。”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大家都愣了一下。

连正在搬萝卜的王子豪也停下了动作,有些诧异地看向何志明。

何慧茹这时走上前,将手里的小篮子递给母亲,声音细细软软的:“阿姨,这是我妈妈自己养的鸡下的蛋,说送给你们尝尝,谢谢……谢谢之前……”

她的话没说完,但我们都明白,指的是她表哥落水被救的事。

虽然他们家人未必知道内情,但那份感激或许是真诚的。

母亲连忙接过,温和地道谢。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何志明来找我打球是假,借此机会与如今各方面都很出色的王子豪拉近关系,或许才是真。

他依然是那个聪明、懂得审时度势的何志明。

而慧茹,依然保持着她的善良和礼貌。

王子豪看了看何志明,又看了看我,随即露出他那种阳光般毫无阴霾的笑容,把萝卜筐稳稳放下,拍了拍手上的灰:“行啊!羽毛球我没怎么打过,不过可以试试!输了可别笑话我!”

何志明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怎么会!玩玩而已!”

两个男孩拿着球拍,就在门前的空地上划了条线,有来有往地打了起来。

何慧茹和妙妙在一旁看着,时不时发出惊呼或笑声。

我站在原地,看着阳光下挥拍奔跑的王子豪,他动作或许还有些笨拙,但眼神专注,充满了活力与尝试新事物的热情。

他与何志明那种带着些许算计的接近不同,他的回应纯粹而直接。

或许,我唯一可以赌一赌的,便是今生的王子豪,也能像他此刻对待羽毛球、对待朋友这般,以一颗赤诚之心,在未来的人生赛场上,无论面对什么,都能如此刻这般阳光、专注,并且……或许,那份专注,也能一如既往地,落在我身上?

这个念头再次浮现,但不再像之前那样飘渺。

看着他在生活中一点一滴展现出的可靠、善良和日益耀眼的光芒,我心中那份小小的期待,似乎也随着他挥出的球拍,划出了一道更清晰、更有力的轨迹。

未来如何,谁又能断言呢?

但至少此刻,阳光正好,微风拂过院子里的菜苗,也拂过少年们奔跑的身影。

我拿起一个王子豪刚才洗好的西红柿,咬了一口,清甜的滋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顺其自然,但并非被动等待。

看着,引导着,陪伴着,或许就是我能为那份“赌一把”的期待,所做的最好的努力。

日子依旧不紧不慢地向前流淌。

何志明与王子豪因那场临时起意的羽毛球,似乎真的找到了某种共同语言。

何志明欣赏王子豪的运动天赋和那份毫不作伪的爽直,王子豪则对何志明带来的城里新鲜玩意儿和更开阔的视野抱有好奇。

他们偶尔会在放学后或周末约着打打球,有时在矿区的空地上,有时就在我们家院子前。

我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看着。

看着王子豪从一开始的笨拙接球,到渐渐能跟上何志明的节奏,甚至偶尔能打出几个漂亮的回击。

他学习能力极强,无论是知识还是运动,一旦投入,便进步神速。

汗水顺着他日渐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在阳光下折射出晶莹的光。

他撩起汗湿的额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明亮的眼睛,那里面闪烁着挑战自我的兴奋和纯粹的快意。

何志明则依旧是那副清雅矜持的模样,但他的球风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他会耐心地给王子豪讲解技巧,但真打起来也毫不留情。

两个风格迥异的少年在一根临时拉起的绳子两侧奔跑、跳跃、挥拍,构成了一幅充满活力的画面。

我坐在院门旁的小凳子上,手里或许拿着一本书,或许在帮母亲摘菜,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追随那个更高大、更阳光的身影。

看着他因为赢了一个球而咧开嘴,露出雪白牙齿,毫不吝啬地赞美对手:“志明,这球漂亮!”;

看着他输了也不气馁,只是用力抹一把汗,眼神更加专注:“再来!”

这样的王子豪,像一棵茁壮向阳的向日葵,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

前世那个在五年级后才被我“改造”出来的学霸影子,早已与他如今自信飞扬的模样重叠、融合,并且更加生动、更加耀眼。

何慧茹有时会跟着她哥哥一起来,她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我旁边,手里要么拿着一个小画本涂涂画画,要么就帮我一起摘菜。

她话不多,但眼神干净温柔,偶尔抬头看看场上打球的哥哥和王子豪,又或者,目光会悄悄飘向屋里正趴在桌上认真写作业的我家弟弟荣清。

荣清今年也七岁了,是个二年级的小学生,长得虎头虎脑的小子,对学习说不上多热爱,但还算听话。

他似乎对这个总是安静微笑的慧茹很有好感,每次她来,他写作业都会更认真些,偶尔还会拿着作业本跑出来,“假装”问问题,实则偷偷看慧茹几眼。

我看着他们之间这种懵懂而纯真的互动,心里那片关于“顺其自然”的土壤,似乎也松动了一些,生出些许柔软的期待。

“华华,喝水吗?”王子豪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他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额前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胸膛还在微微起伏,带着运动后的热气。

他拿起石桌上的凉水壶,先是给我倒了一碗,然后又给旁边的何慧茹倒了一碗,最后才给自己咕咚咕咚灌了一大碗。

“谢谢子豪哥。”何慧茹小声说,脸颊微红。

我接过碗,指尖碰到碗壁,感受到一丝他掌心传来的温热。

“打得怎么样?”我随口问,掩饰着内心因为他靠近而泛起的一丝微澜。

“还行!志明教了我一个吊小球的技术,差点就接住了!”

他语气里带着点兴奋,眼睛亮亮地看着我,像是在分享一件了不得的成果,“下次我肯定能接住!”

何志明也走了过来,用毛巾擦着汗,接口道:“子豪学得是快,体力也好,再练练,我可能就打不过他了。”

他说这话时,语气是真诚的,目光在王子豪和我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脸上,似乎想看出些什么。

我垂下眼睑,喝着水,没有接话。

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色,也把少年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何志明兄妹告辞离开,王子豪帮着我把院子的桌椅收拾好。

“华华,”他准备回家时,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眼神在暮色中显得格外认真,“下周末矿体育场要放新电影,听说很好看。我们……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叫上妙妙一起。”

我的心跳倏地漏了一拍。这不是群体活动的随口邀约,他特意强调了“我们”,虽然加上了妙妙,但那目光里的期待,分明是落在我一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