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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唉,嫁了吧(13)(1 / 2)

两人就坐在永恒的雪原上,捧着廉价的泡面碗,呼噜呼噜地吃着。滚烫的汤汁与这奇异温暖的雪景形成一种荒诞又温馨的对比。

粟绾玩雪玩得手指冰凉,不时把手指凑到嘴边哈着热气,鼻尖也冻得微微发红。

白霁霄偷偷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又被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因情感而有些迟钝的脑海:

“妈的,装人类装得太投入了……都忘了老子是执掌精神、能撬动元素的白王了!”

几乎是本能反应,他庞大无比的精神力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开始干涉这片区域的基础规则。

他并未驱散风雪,他只是极其精细地操控着空间中活跃的火元素,让它们以一种温和的、近乎“祝福”的方式,与构成冰雪的水元素产生奇妙的共鸣与平衡。

下一刻,粟绾明显感觉到不同了。

那原本带着寒意的风,变得如同春日暖风般和煦;从灰白色天空飘落的雪花,落在她裸露的手臂上、脸颊上,不再是冰冷的触感,而是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让人身心舒展的暖意,仿佛不是冰雪,而是阳光凝结成的绒絮。

她惊讶地抬起头,看向身旁的男孩。

白霁霄在她目光扫过来的瞬间,如同被烫到一般,猛地将头埋进了泡面碗里,假装专心致志地捞着那几根早已吃完的面条,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可疑的红色。

粟绾的心,在这一刻,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彻底填满,酸酸涩涩,又带着不容置疑的甜。

她知道了,彻底确定了。这个笨拙、强大却又在她面前显得无比脆弱的古老存在,是真的、毫无保留地喜欢上她了。

他那万年冰封的心,真的为她这微不足道的人类女孩,裂开了一条缝,开出了一朵名为“爱”的花。

他平时的阳光开朗,偶尔的调戏逗弄,或许只是他的保护色,或者是他尝试融入人类社会的模仿。

而真正坠入爱河后,他反而变得沉默、笨拙,只会用这种近乎神迹的方式,默默地为她营造一片温暖的天地。

粟绾放下手中的泡面碗。她轻轻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里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无奈与挣扎。

她何尝不是喜欢这个男孩呢?

从他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带着那种故作镇定下的些许慌乱,到后来陪她胡闹、被她“欺负”时无奈又纵容的眼神,再到擂台上那不顾一切、只为证明“我会赢”的执拗……点点滴滴,早已渗入她的心底。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她心动,让她想要靠近的男孩。

她也很想,很想就这样接受他的表白。从未有男孩如此真挚地向她表达过如此沉重而纯粹的爱意。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你?

为什么你偏偏是白王?

哪怕你是其他的龙王,哪怕是次代种、三代种……或许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你唯独不能是白王!是与她的老板、她的尊主有着刻骨铭心、不死不休仇恨的白色皇帝!

她能做什么?

劝老板和尊主放下那源自创世之初、贯穿龙族历史的血海深仇?她自问没有那个分量,也没有那个能力。

劝眼前这个曾掀起叛乱、遭受酷刑、背负着万年怨恨的白色皇帝放弃复仇?那更是天方夜谭。

她做不到。她什么也改变不了。

所以,这才是她无法轻易点头的理由。不是因为恐惧他的身份,而是因为绝望的未来。

如果现在贪恋这片刻的温暖,接受了他的爱,那么当最终的时刻来临,当老板、尊主与白王之间那场注定无法避免的决战爆发时,她该如何自处?被爱情裹挟,左右为难?还是必须狠下心肠,站在对立面,与他兵戎相见?

她做不到心无旁骛地杀死这个男孩。这个哪怕在自身难保的逃亡路上,还要记得带上她、怕她冷、怕她饿的蠢货!

而她更清楚,哥哥找到他们只是时间问题。甚至可能不需要老板和尊主亲自出手,光是哥哥就有能力重创甚至……杀死这位状态并未完全恢复的白色皇帝。

一想到那个画面,想到这个刚刚笨拙地为自己下了一场温暖雪的男孩,可能会因为自己而陷入绝境,甚至……粟绾就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巨大的无力感和悲伤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改变不了身份,改变不了仇恨,改变不了注定的立场。她唯一能做的,似乎就只有……哭泣……

她哭了。

一开始只是无声的落泪,随即压抑的呜咽从喉咙里溢出,最终变成了难以自抑的、伤心欲绝的痛哭。

她哭得浑身颤抖,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矛盾、痛苦、不舍与绝望,都通过这泪水彻底宣泄出来。

正如哥哥所说,他的一切都是老板给的。而她何尝不是,她的生命,她的力量,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源自那位魔鬼般的老板。她并不害怕老板,但她不能……绝对不能背弃这份恩情与忠诚。

白霁霄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惊呆了。他手足无措地看着痛哭的女孩,以为她是此刻才感到了恐惧,或者是后悔跟他来到这里。他内心一阵刺痛,愧疚涌了上来。

他低下头,不敢再看女孩,甚至萌生了一个念头——或许,他应该偷偷走开,悄悄打开尼伯龙根的大门,制造一个机会,让她自己逃出去……

然而,就在他刚生出这个念头的下一秒——

粟绾猛地扑了过来,用力抱住了他!

“哐当!” 白霁霄手中的泡面碗被打翻在地,面汤溅湿了他的裤脚。但他浑然不觉,整个身体彻底僵硬住,大脑一片空白。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女孩身体的颤抖,能感受到她滚烫的泪水迅速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这拥抱里没有恐惧,没有排斥,只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悲伤和……依赖?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恐惧,却哭得如此悲伤?如此孤独?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了她那单薄的肩膀上。

白霁霄不明白。他活了万载,经历过背叛、战争、荣耀与屈辱,却从未体会过如此复杂而汹涌的情感。

然后,他感觉到一种冰凉的液体从自己眼角滑落。

他茫然地伸手触碰,指尖传来湿润的触感。

他……也在哭?

这是不该属于白色皇帝的情绪。愤怒的火焰,复仇的执念,冰冷的权谋……这些才是他熟悉的。眼泪?这软弱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他身上?

然而,无论他内心如何惊愕,如何试图阻止,那泪水却像是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不断涌出,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粟绾的脸颊上,与她的泪水混合在一起。

粟绾感受到了那冰凉的滴落,她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到了男孩那张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呆滞和一种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悲伤,泪水正无声地肆意流淌。

两人就这样在温暖的雪地里紧紧相拥,一个放声痛哭,一个无声落泪。一个因预见了注定的悲剧而心碎,一个因无法理解的爱与悲伤而茫然。

冰雪神殿见证着这一切,温暖的雪花无声飘落,仿佛在哀悼这场尚未开始,就已看到结局的……爱情。

歌剧院内,之前忙碌的“专家组成员”早已撤离,巨大的空间此刻显得有些空旷。只有奶妈团和奶爸团的核心成员还留在这里。

他们围坐在一张临时搬来的长桌前,桌上堆满了爆米花、薯片和各种饮料,气氛与其说是紧张,不如说更像是在集体观看一场沉浸式电影。

他们面前数个巨大的屏幕上,正从不同角度、全方位无死角地实时播放着尼伯龙根内部,那场温暖雪地中的悲情拥抱。

芬格尔看得抓耳挠腮,忍不住伸手狠狠薅了一把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爆米花屑随之飞溅:

“我靠!这两家伙怎么这么难搞?!这又抱又哭的,情绪都到位这份上了,他们这算是成了还是没成啊?!急死我了!比追番等更新还磨人!”

老唐相对冷静一些,他摸着下巴,“看这样子……估计快成了。情绪已经累积到临界点了,就差临门一脚。说实话,他们甚至连康斯坦丁准备的‘氛围促进剂’都没用上,光靠自身的情感纠葛就演到了这一步,已经远超预期了。”

“待会儿,只要他们中任何一个,无意间喝了我们特意‘加料’的东西,那压抑的情感就会被瞬间点燃、放大……好戏立刻就会上演。”

酒德麻衣抱着手臂眉头却微微蹙起,她盯着屏幕上粟绾那悲痛欲绝却又带着决绝的眼神,以及白霁霄那茫然落泪的样子,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

“各位,先别太乐观。我总有一股奇奇怪怪的感觉……这事儿,恐怕成不了。”

众人闻言,都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