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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唉,嫁了吧(20)(2 / 2)

“所有的罪与恶,皆由我起!所有的血与罚,皆由我担!”

“只愿她能挣脱这命运的枷锁,只愿她的未来再无阴霾,只愿她此生……快乐,平安!”

白霁霄的祈祷词神圣且仁慈,先是以最隆重的赞词称颂神明,然后是近乎卑微的、奉献一切的祈求,最后将所有的罪责归于自身。

然而,白霁霄内心对此并不抱任何希望。他只觉得这依旧是那个恶魔的一场愚弄,一场在他临死前,还要榨干他最后一点尊严和希望的游戏。

他之所以这么做,或许……只是想凭借这徒劳的祈祷,为那个沉睡的女孩,多争取哪怕几秒钟的生命。

但,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他祈祷的尾音,带着血沫的腥气,缓缓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时——

一个宏大、威严、仿佛来自宇宙洪荒之初、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温和与悲悯的声音,如同温暖的阳光刺破厚重的乌云,清晰地响彻在他的脑海,回荡在整个尼伯龙根:

“我忠贞的子民,神的仆从……”

白霁霄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那声音继续响起,带着抚平一切创伤的力量:

“罪与恶,血与罚,迷惑了你的眼睛……”

“你的对,你的错,皆由我而起。”

“你的痛,你的苦,皆是来自神的原罪。”

声音顿了顿,仿佛在给予最郑重的承诺:

“现在,我宽恕你,我的孩子。”

“宽恕你的罪与恶,宽恕你的血与罚。”

“愿你得遇世间所有美好,”

“愿你从此不再迷茫。”

最后的话语,如同最终的审判,又如同最神圣的赦免:

“我迷途的羔羊,龙族最忠贞的子嗣……”

“至此,你再无叛国之名。”

那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对另一个存在的终极宣判:

“该死的是……那极致的黑。”

神明,回应了他。

不是嘲弄,不是戏谑,而是……宽恕?与赦免?

白霁霄彻底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颠覆性的转变。而坐在床边吃着西瓜的路鸣泽,嘴角那抹恶劣的笑容,似乎也悄然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可测的平静。

路鸣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里显得格外清晰。

仿佛无形的枷锁应声而碎,床上,一直“沉睡”的粟绾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里没有丝毫刚醒的迷蒙,只有汹涌的泪水和无尽的心疼。

粟绾早已清醒,却被路鸣泽以强大的精神力禁锢了身体和声音,被迫作为一个无声的观众,亲耳聆听了刚才那场关于她生死的、令人心碎的交涉与祈祷。

“小白——!你这个大傻瓜——!!!”

粟绾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白霁霄身边,不顾他满身的血污和冰冷,用力将他紧紧抱住,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温度和生命力都传递给他。

滚烫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断滴落在他苍白染血的脸颊和颈窝,声音哽咽着,一遍遍地骂着“傻瓜”,却又抱得那么紧,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

白霁霄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和哭声弄得一怔,感受到怀中真实的温暖和颤抖,他那颗因神明回应而处于巨大震惊和茫然中的心,仿佛才一点点落回实处。

他艰难地抬起几乎失去知觉的手臂,轻轻回抱住她,用沙哑的声音低喃:“绾绾……你……没事就好……”

路鸣泽看着眼前这幕“苦命鸳鸯”终得相拥的场景,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伸出手,拍了拍粟绾因哭泣而微微颤抖的肩膀。

“丫头,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

“我在梦里说的事情,我没忘。现在,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比如说……” 他的目光扫过气息微弱、濒临死亡的白霁霄,意思不言而喻,“救下这只不听话的小白猫。”

粟绾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路鸣泽,用力吸了吸鼻子,努力平复着激动的情绪。她没有立刻提出要求,而是再次确认般地询问,声音还带着哭腔:

“老板……你确定,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路鸣泽自信满满,甚至带着一丝施舍般的优越感,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在他漫长的生命里,能满足和不能满足的界限早已模糊,他有这个底气和能力。

然而,粟绾下一句话,就让小魔鬼脸上那运筹帷幄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天方夜谭。

“那我的要求就是——” 粟绾用力抹了一把眼泪,眼神变得清晰而坚定,“我有两个要求!”

路鸣泽:“……”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精彩,那是一种混合了惊愕、荒谬、以及仿佛大白天活见鬼了的难以置信。他精心维持的、优雅淡定的面具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裂痕,看向粟绾的眼神,活像是生吞了一只苍蝇,噎得他半晌说不出话。

路鸣泽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一个要求”的定义,但看着女孩那执拗的、豁出去了的眼神,又回想起自己刚才那信誓旦旦的“什么要求都可以”,最终,他还是极其勉强、极其憋屈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并重重地点了下头:

“……行!”

粟绾见他点头,立刻飞快地说出了第一个要求:

“第一,救活小白!立刻!马上!”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路鸣泽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平复一下被“两个要求”噎到的心情。但他没有食言,只是有些不耐烦地朝着白霁霄的方向随意一挥手。

一道柔和而磅礴的、蕴含着难以言喻生命力的金色光芒瞬间笼罩了白霁霄。他胸前那恐怖的贯穿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愈合,破碎的鳞片重新生长,苍白的面色恢复红润,枯竭的力量如同潮水般重新涌回四肢百骸。

几乎只是几个呼吸之间,白霁霄便从濒死状态恢复如初,甚至感觉状态比之前还要好上几分,只是精神上的冲击和疲惫依旧存在。

白霁霄有些茫然地坐起身,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力量和完好无损的身体,又看了看紧紧抱着他、喜极而泣的粟绾,最后将目光投向脸色不太好看的的路鸣泽,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粟绾见小白真的被救活了,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她转过头,看向路鸣泽,清晰而有力地吐出了第二个要求,只有一个字:

“滚。”

路鸣泽:“……”

小魔鬼的脸皮微微抽搐了一下。他看了看一脸“你快走”的粟绾,又看了看眼神复杂、带着警惕的白霁霄,最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还剩下小半块的西瓜。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抱起那半块西瓜,从床边站起身,甚至还真的就那样,一边用勺子挖着瓜瓤,一边吹着那首欢快又诡异的葬歌口哨,迈着悠闲的步子,头也不回地、十分“识趣”地,朝着宫殿大门外走了出去。

那小小的、穿着笔挺西装的背影,在空旷大殿的映衬下,显得既落寞,又带着一种事了拂衣去般的诡异潇洒。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宫殿门外的风雪中,那令人压抑的、属于神明的威压才渐渐散去。

宫殿内,只剩下劫后余生、相拥无言的两人,以及……满地狼藉和半个没吃完的西瓜,见证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跌宕起伏的闹剧与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