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山的山顶如此怪异,楚言站在山顶,闭上眼,将精神力如触手般探出,细细感知着山顶的一切。
如今已是第五境的他,大脑“慧海”开启,感知力早已今非昔比。
这里的磁场……强得离谱,也乱得离谱。
无数条看不见的磁力线在这里纠缠、打结,形成一个个肉眼不可见的漩涡。
对于依赖磁场定位和能量稳定的时空穿梭设备来说,这里简直就是死亡禁区。
难怪时光机会在这里发生碰撞!
地面的岩石呈现出一种焦黑的琉璃状,那是极高温度炙烤后留下的伤疤。
在平地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撞击坑。
楚言站在坑边,目光凝重。这一幕他并不陌生,数月前他曾在这里冒死取出过一枚“时间同步谐振晶体”。
此刻,坑底碎石堆中,那个半球形的金属装置依然静静地躺在坑底。
它已经彻底损坏了,外壳破裂,露出里面复杂的线路和晶体管,像是一具被开膛破肚的机械尸体。
这个东西,叫做“时空场域发生器”,是时光机的“曲速引擎”。
它的作用是在机器周围生成一个与外界隔绝的稳定独立时空泡,保护穿越者不受时间乱流的撕扯,并推动其在时间维度上航行。
失去了晶体,它不再散发那种扭曲时间的光罩,看起来只是一堆废铁。
楚言跳进坑底,围着这个大家伙转了两圈。
这个“时空场域发生器”已经在撞击过程中断裂了,只剩下了一半。
指尖滑过那些断裂的金属截面。截面光滑如镜,并非蛮力撕裂,倒像是被某种高维度的力量直接“抹去”了一部分。
他远远眺望国贸大厦的方向。
他想起了之前在潭州建筑设计研究院,偶遇副院长欧阳海时的那番对话。
欧阳海曾提到,国贸大厦竣工验收时,在顶楼第18层的混凝土里,发现了大量用途不明、材质奇特的金属构件。
楚言的双眼眯了起来,心脏剧烈跳动。
莫非,那个所谓的18楼,或许根本就不是为了住人而建的?
那是谁,在十多年前就布下了这个局?
“天河”?还是那个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无形之手”?
楚言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他以为自己在解谜,却发现自己只是走进了一个更大的迷宫。
这盘棋,下得太久,也太深了。
楚言扛着那半个“时空场域发生器”走下山顶,又顺路在半山腰的乱石堆里,把藏好的“核心能量稳定器”扒拉出来。
两个大家伙加起来几百斤重,压在他肩上,像扛着两座小山。
也就是第五境的体魄,加上有“源生菌核”的根基强化,换做旁人,只怕刚扛起来腰椎就得折断。
墩墩倒是开心得很,它大概是特别喜欢野外,精神头十足。
它一会在草丛里扑蚂蚱,一会又窜到楚言前头,尾巴翘得老高,像面金黄色的小旗子在风里招摇。
到了山脚,楚言扒开伪装用的枯树枝,那辆改装得像个破烂货车的皮卡露了出来。
他没敢直接把这两个精密玩意儿扔进铁皮货箱。
这路况太烂,若是把这也许是世上仅存的时光机零件颠坏了,他哭都没地儿哭去。
附近废弃的汽车不少,他找了几条废弃的轮胎,用刀把橡胶切成厚条,在那两个金属疙瘩
又在周围塞满了从废车坐垫里拆出来的海绵,最后用那张巨大的黑麋鹿皮盖得严严实实,这才算放心。
忙活完这些,日头已经偏西。
楚言靠在车轮上喝了口水,看着货箱里那一大一小两个铁疙瘩,眉头并没有舒展。
时光机坠毁时的惨烈程度超乎想象,根据那些断茬来看,整体至少得崩成七八块。
光这两个怎么够?剩下的在哪?
国贸大厦他去过不止一次,除了那个诡异消失的十八层和后来出现的一纸信笺,并没有实物残留。
楚言这阵子只要一闭眼,就拼命回想坐上时光机那一刻的细节。
可惜,记忆就像被橡皮擦狠狠擦过一样,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噪点。
他忽然想起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