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让西厂和锦衣卫联合拿人。记住,要快,要隐秘,在消息传开之前,全部控制住。”
“奴婢遵旨!”卢光祖躬身领命,如同鬼魅般退下。
“王承恩,”朱由检又道,
“拟旨,将此案公之于众,明日在德胜门外,大军开拔之前,朕要亲自监刑,以这些蛀虫的人头,和他们的妻女,为大军祭旗!”
王承恩心中一颤,妻女充入营妓?
这惩罚太过酷烈。
但相比上次大清洗,又仁慈许多。
他躬身应道:“老奴……遵旨。”
是夜,北京城内,暗流涌动。
缇骑四出,破门拿人。
户部,工部衙门内,漕运驻京办事处,乃至军中后勤营房。
不断有官员在惊愕,哭嚎,求饶声中被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和西厂番子拖走。
王德安是在小妾的床上被拖下来的,赵永康面对破门而入的番子,直接瘫软在地,屎尿齐流。
钱友亮试图反抗,被刀背砍翻在地,像死狗一样被拖走。
整个链条上上下下,一百二十七名官员胥吏,一夜之间,全部落入诏狱。
消息像野火一样蔓延,整个京城官场再次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
有人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参与,有人兔死狐悲,更多的人则是噤若寒蝉,感受到了皇帝那毫不留情的意志。
第二天,德胜门外,七万大军肃立。
寒风卷动着旌旗,发出猎猎声响。
点将台下,黑压压地跪着一百多名身着囚服,面如死灰的贪官污吏。
他们的身后,则是他们的家眷,妻妾女儿们哭喊声,哀求和咒骂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片凄惨的声浪。
朱由检穿着戎装,登上高台,目光冰冷地扫过台下。
李定国全身甲胄,按剑立于皇帝身侧,面色沉毅。
没有冗长的宣判,只有皇帝简短而冷酷的声音,通过传令官响彻全场:
“国难当头,朕倾尽所有,以养将士,欲复国土!尔等蛀虫,竟敢贪墨军资,动摇国本,罪无可赦!依《大诰》,贪墨军资者,斩立决,妻女充营妓,家产抄没!”
“今日,以此等败类之血,祭我大军旌旗!望三军将士引以为戒,奋勇杀敌!”
王德安身着肮脏的囚服,大喊着冤枉:
“大明贪污的就只有我们吗?为什么就追着我们不放,你有本事都……”
喊到一半,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忽然想起了半年前,这里掉落的上万颗人头!
“开刀——问斩!”
刽子手手起刀落,一颗颗人头滚滚落地,鲜血瞬间染红了黄土。
哭喊声,求饶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尸体扑倒的沉闷声响和空气中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紧接着,那些早已面无人色的女眷被如狼似虎的兵士粗暴地拖拽下去,她们的命运,将比死亡更加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