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友儿所言,正中父王要害。几日前,子贡先生,从鲁到齐,说服齐国停止伐鲁,他又从齐到吴,邀我共同击败齐师,他之言与友儿同出一格。父王向他说了相国的担忧,为证实他的策略的可行,他只身去了越国。”
“子贡先生乃孔夫子的高徒,善于游说,历来高瞻远瞩,有非凡的洞察力。其实,相国之忧也不无道理,只是他人老心怠,当年的雄心不在,只求自安。儿臣看来,先从子贡先生所言,抓住千古难逢的时机,灭掉齐师,震撼北方,然后再从相国之言,观越国所为,寻个借口,再伐越不迟。”太子说。
“是啊,友儿可知,越国是父王的芥蒂所在。当年放归勾践,父王并不悔责,此举赢得了近邦诸国的信同,扩增了我吴国的势力范围,赢得了信赖。但是,有一点悔恨,至今藏在父王心中。唉——”夫差说。
“父王有何担忧的?”
“友儿记住,一个勾践并不可虑,可虑的是他的能臣武将。为父最顾虑的就是那个范蠡。想当年,他在石室之中,苦伴勾践三年多,不变节,不移志,世间如此忠臣鲜有人在。当初放归勾践,就应该囚禁范蠡,如不能为我所用,应该诛杀。可惜没有这样做,这些年来父王一直派人观察此人的举动,想寻个茬口,将其剪灭。此人有包容天地的玄机,迟早成为大患。不过越国尚未羽毛丰满,不是当务之急呀。”
“父王说的是,那么伐越之事该如何处置?”
夫差深叹一声:
“相国之请,也不无道理,他想借端木赐说越之际,出奇兵,直捣越王府,将越国君臣一举拿下,永除后患,不必大动兵戈。然后再挥师北进,唉,也不失为军家上策啊。”
“如若擒王不成,反陷越境呢?”太子担忧地说。
夫差举手,止住太子。
“此事顺天意而为吧。”
“那么,父王将如何安楚呢?”太子又问。
“相国与太宰均为楚之亡臣,与楚国有着切骨之恨,自然不会赞同和楚,友儿全力协助父王理政备军,父王身边不可无儿,王弟此时也不宜离开,所以一时还没有合适的人选。”
太子踟蹰一会说:
“父王说到相国,有一事,儿臣思虑再三,还是禀告父王的好。”
“何事?友儿照说。”
太子就把伍子胥当年派人入后宫行刺的事情说出来。夫差听后,勃然大怒。
“好个老匹夫!竟敢在寡人的后宫行不轨之举。”
“父王息怒,相国是按母后遗愿行事的。”
太子不提则已,一提这事,夫差更是怒不可遏。
“什么母后遗愿!不可再提及!”
“父王,大事当前,切切不可妄动,不可妄言,以免贻误大业。”
夫差强压怒火,对太子说:
“伍员老了,相国的事情,友儿可多分担些。父王霸业成功之日,便将强大的吴国,交到你的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