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见·纵深追击:第二防线的“围歼绞杀”——最后的绝望
凌晨五时,天还没亮,西甸子的硝烟还未散尽,袁庆荣的残部就像丧家之犬,仓皇地冲过西甸子,一头撞进华北第二纵队与第六纵队在朝天洼布下的“火力口袋”。朝天洼的山坳里,二十门迫击炮早已校准角度,炮口在晨雾中泛着冷光,像等待猎物的猛兽。
“目标:公路中段卡车集群!急速射!”第二纵队司令员韩伟的命令通过无线电传至各炮班,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炮手们瞬间拉动炮栓,炮弹带着尖啸飞向天空,在敌军队伍上空形成密集的“钢铁暴雨”,每一颗炮弹都像是死神的召唤。第一发炮弹精准击中最前面的卡车,“轰隆”一声,车厢里的弹药被引爆,整辆卡车炸得四分五裂,碎片裹挟着火焰飞溅到三十米外,砸中后面的卡车油箱。“轰!轰!”连环爆炸的声音震得山坳发抖,公路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黑烟滚滚,遮住了清晨的微光,将整个山坳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卡车里的士兵们慌了神,纷纷跳车逃窜,却暴露在解放军的机枪火力下。第二纵队的重机枪手赵岩趴在战壕里,手指扣着扳机,枪口随着逃窜的敌军移动。“哒哒哒”的机枪声中,几名士兵应声倒地,鲜血在雪地上洇开,很快又被新的尸体覆盖。突然,一颗流弹从远处飞来,擦着赵岩的肩膀飞过,打在战壕壁上,火星四溅。他本能地往战壕里缩了缩,调整姿势继续射击——在这战场上,分心就意味着死亡。他的棉服上沾着泥土和雪,脸上满是硝烟,却依旧眼神坚定,每一颗子弹都精准地射向敌军。
凌晨五时二十分,部分敌军突破炮火封锁,往朝天洼的山地里逃,却遭到第六纵队步兵的拦截。战士陈峰带着一个班冲上山坡,与敌军展开白刃战。一名敌军士兵举着刺刀直刺他的胸口,陈峰侧身躲开,同时用枪托狠狠砸向对方的太阳穴,“咚”的一声,敌军惨叫着倒在雪地里,再也没了动静。陈峰刚要转身,又一名敌军从侧面扑来,刺刀划破了他的棉服,露出里面的皮肉。他忍着疼痛,反手将刺刀刺进对方的腹部,鲜血喷溅在他的脸上,温热的液体让他更加清醒。他拔出刺刀,又刺向另一名敌军,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在白刃战中,犹豫就会丧命。
山坡另一侧,班长李锐正与一名敌军军官缠斗。军官的刺刀技巧娴熟,几次都差点刺中李锐。李锐抓住对方换气的间隙,猛地将步枪横过来,挡住对方的刺刀,同时用膝盖顶向对方的小腹。军官疼得弯下腰,李锐趁机用刺刀刺进他的后背,军官倒在雪地里,临死前还死死攥着腰间的手枪,似乎还想做最后的抵抗。陈峰刚解决掉一名敌军,就看到远处有几名敌军举着手榴弹往战壕方向扔。“卧倒!”他大喊着扑在身边的新兵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护住新兵。手榴弹在不远处炸开,泥土和血沫溅了他一身,后背传来一阵剧痛,他却顾不上检查伤口,只是问新兵:“你没事吧?”
新兵吓得浑身发抖,摇了摇头说:“班……班长,我没事,谢谢你。”陈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怕,冷静点,躲好子弹比什么都强!咱们一定能赢!”说完,他又拿起步枪,冲向敌军,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高大。 凌晨五时五十分,袁庆荣坐在一辆破损的卡车里,看着窗外溃败的队伍,知道突围已经无望。他对着对讲机嘶吼:“分散突围!往深山里钻,能跑一个是一个!”可士兵们早已没了斗志,有的躲在山洞里,抱着枪瑟瑟发抖;有的干脆扔掉武器,坐在雪地里等待被俘,脸上满是绝望。
一名年轻的敌军士兵王二柱,手里攥着半袋炒面,往深山里跑。他的棉裤早已湿透,冻得硬邦邦的,每走一步都疼得龇牙咧嘴。他刚钻进一个山洞,就看到里面已经多了三名战友,其中一人的胳膊还在流血。“外面全是解放军,咱们跑不掉了……”受伤的士兵小声说,声音里带着哭腔。王二柱咬了咬嘴唇,举起手里的步枪:“要不……咱们拼了?”旁边的老兵却摇了摇头:“拼什么?咱们这点人,不够人家塞牙缝的。我听说共军不杀俘虏,还能给路费回家……”王二柱愣住了,手里的步枪慢慢垂了下来。就在这时,山洞外传来解放军的喊话声:“里面的同志听着,放下武器出来,我们保障你们的安全,想回家的还能领路费!”四人面面相觑,最终由老兵带头,举着枪走出山洞,站在雪地里说:“我们投降,希望你们说话算话。”
另一处山坡上,几名敌军试图用树枝伪装自己,躲在雪地里。他们刚藏好,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解放军侦察兵吴昊带着两名战友,早已绕到他们身后。“不许动!起来!”吴昊举着枪大喊,敌军们瞬间僵住,有的想摸枪,却被吴昊识破:“再动就开枪了!”敌军们只能慢慢站起来,拍掉身上的雪,眼神里满是沮丧——他们知道,抵抗只会招来更多的子弹,投降才是唯一的活路。
上午八时,张家口突围战彻底结束。战场上空的硝烟渐渐散去,公路上到处是烧毁的卡车、散落的武器和尸体,雪地里的血迹早已冻结成黑红色,像一朵朵狰狞的花。阳光照在战场上,却没有丝毫温暖,只有刺骨的寒风,在山谷里不停地呼啸。 战士们开始清理战场,医疗兵们抬着担架,抢救受伤的战友和敌军士兵。
医疗兵刘芳蹲在雪地里,为一名受伤的敌军士兵包扎伤口。士兵的腿被弹片击中,鲜血浸透了棉裤,伤口周围已经红肿发炎。刘芳小心翼翼地剪开他的裤子,用生理盐水清洗伤口,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他。“谢谢你们……要是在国民党军里,我早就被扔在这儿等死了。”士兵感激地说,眼里满是泪水。刘芳笑了笑:“我们解放军说话算话,只要放下武器,就不会亏待你们。等你伤好,想留下或者回家,都可以自己选。”士兵听了,用力点了点头,嘴里不停地说:“谢谢……谢谢你们……”
不远处,几名战士正在掩埋牺牲的战友。他们小心翼翼地将战友的尸体放进挖好的坑里,用冻土块轻轻覆盖,再插上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战友的名字和籍贯。班长赵岩站在墓前,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雪地里,很快就冻成了冰。“兄弟们,安息吧,咱们赢了,平绥线安全了……”赵岩的声音沙哑,带着哭腔。他想起和战友们一起在战壕里啃冻窝头、一起顶着寒风布防的日子,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可他知道,战友们的牺牲是值得的,他们用生命换来了这片土地的解放,换来了更多百姓的安宁。
阳光渐渐升高,照在战场上,雪开始融化,露出人,缴获了大量武器装备,彻底粉碎了傅作义集团西逃的幻想。而那些牺牲的战士,永远留在了这片土地上,他们的名字,将永远被铭记在人民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