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叶天躺在床板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摸出缠在一起的玉碴,借着月光翻看,突然发现其中一块碎玉的内侧刻着个极小的“水”字,另一块刻着“火”,拼在一起,正好是“水火”二字。
“水火……”他猛地坐起身,想起《长生诀》里的口诀,“水火既济,方得长生……难道这玉和长生诀的功法有关?”
正想着,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比猫爪落地还轻。叶天屏住呼吸,握紧短刀,只见一道红影像烟一样飘进院中,落在东厢房的屋顶上,正是艳媚教教主红拂。她穿着紧身红衣,手里拿着条红绸,绸带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显然淬了毒。
叶天刚想喊人,红拂却突然转身,红绸如蛇般朝他的窗户甩来!他反应极快,翻身滚到床底,红绸“嗤”地划破窗纸,钉在对面的墙上,冒出阵阵青烟。
“小弟弟,别躲了。”红拂的声音又娇又媚,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把玉碴交出来,姐姐让你死得痛快点。”
寇仲和徐子陵已经被惊动,双双破门而出。寇仲的井中月直劈红拂面门,骂道:“臭娘们,敢偷袭!”红拂身形一晃,红绸缠住刀身,借力往后飘出数丈,落在院墙上,笑道:“徐子陵,寇仲,你们的小跟班倒是机灵,可惜啊……”她突然抬手,数枚银针射向床底!
叶天在床底听得清楚,猛地踹向床板,木床“哐当”一声翻倒,正好挡住银针。他趁机滚出床底,短刀直刺红拂下盘,动作快得不像个伤未痊愈的人。
红拂没想到他敢反击,慌忙躲闪,却被徐子陵的剑逼得连连后退。寇仲的刀紧随其后,三人瞬间缠斗在一起。红拂的红绸舞得密不透风,时而如鞭,时而如网,毒针藏在绸带缝隙里,防不胜防。
“小心她的绸带!”叶天喊道,想起白天被浇湿的黑袍下露出的红衣,突然有了主意,“用火攻!”
寇仲立刻会意,摸出火折子吹亮,往红绸上一扔。红绸遇火“腾”地燃起来,火苗顺着绸带往上窜,吓得红拂赶紧松手。徐子陵的剑趁机刺出,划破了她的衣袖,露出里面雪白的胳膊,却见胳膊上爬满了红色的蛇纹,与阴癸派的标记如出一辙。
“算你们狠!”红拂捂着伤口,转身跃出墙外,声音远远传来,“洛水神宫,咱们走着瞧!”
院中的火光渐渐熄灭,只留下一地灰烬。寇仲拍了拍叶天的肩膀,力道比往日轻了些:“行啊小子,伤还没好就这么能打,将来肯定比我们俩厉害。”
叶天笑了笑,胳膊却疼得钻心,刚才那几下用力过猛,伤口怕是又裂开了。傅诗涵拿着布条跑过来,眼里满是担忧:“快让我看看……”
徐子陵望着红拂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她故意引我们动手,是想试探叶天的伤势。看来明早动身,路上绝不会太平。”
月光透过破墙照进来,落在缠在一起的玉碴上,碎玉的影子在地上拼出个残缺的圆,像一轮未圆的月。还有两天,等月圆之时,洛水神宫的秘密,或许就能揭晓了。只是那水下宫殿里,等待他们的,究竟是《长生诀》的补遗,还是更凶险的陷阱?
叶天握紧短刀,掌心渗出细汗。不管是什么,他都得走一趟——为了自己,也为了身边这些可以托付后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