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跳得更狠了,脚掌磨出血,鞋底烧起来也不停。滑板零件被他踢得飞起,又强行用神识拽回,重新排阵。
就在这时,东角传来一声闷响。
狐九儿倒下了。
她盘坐的地方,泪瓶裂成两半,最后一滴血泪落在地上,滋的一声冒起青烟。她嘴角还在流血,手却死死按在结界线上,不肯松开。
李狗蛋眼角抽了一下,但没停舞步。
他知道现在不能停。一停,所有孩子的努力就白费了。
他只能跳,只能吼,只能用最蠢的方式告诉他们——我在!
孩子们也感受到了。
最小的那个孩子突然转身,对着李狗蛋笑了一下。那笑容干净得不像话,像是刚出生的太阳。
然后他张开双臂,扑向紫光最浓的地方。
“老师!我来帮你挡一下!”
他小小的身体撞上光幕,瞬间被弹飞,摔在李狗蛋脚边,嘴角溢血,但手还举着。
李狗蛋低头看他,喉咙像被刀割过。
他蹲下,一把抱起孩子,轻轻放在身后安全区。然后站直,把酒葫芦往地上一插,抽出滑板最后一块零件,咬在嘴里。
他不再跳舞了。
他站在园区正中,粗布短打被能量撕得七零八落,酒葫芦凹进去一大块,但他脊背挺得笔直。
他抬起手,把滑板零件一块块拆开,重新组装。
咔哒。咔哒。咔哒。
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每一个孩子都听到了。
他们慢慢退回结界内,没人哭,没人喊累。红裙女孩扶着墙站起来,蓝背心男孩捡起锅盖,小胖子用袖子擦掉血,继续画。
狐九儿靠在东角,闭着眼,手指还在微微颤动。泪瓶虽碎,但那丝血线没断,顺着地砖蔓延,悄悄连上可乐瓶。
补天浆停止沸腾,缓缓流动。
涂鸦阵线虽然残破,但核心节点还在发光。
李狗蛋组装好滑板,单脚踩上去,指向裂缝。
他没说话。
但所有人都知道——反击要来了。
他忽然回头,看向最小的孩子。
孩子仰头看着他,眼神亮得吓人。
李狗蛋咧嘴一笑:“下次别冲那么快,知道不?”
孩子点头。
李狗蛋转回去,滑板轻轻一震。
就在这时,地底传来一声低吼。
不是轰鸣,不是震动,是一种……被压抑了千万年的咆哮。
可乐瓶里的补天浆突然倒流,全部涌向西南角旧花坛。那里,一截埋了半截的粉笔头,正在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