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小说网 > 灵异恐怖 > 黄鹤楼情缘 > 第8章 热搜上的“李白弟子”

第8章 热搜上的“李白弟子”(1 / 2)

那个周末的午后,李沛然刚给《黄鹤楼遇李白》现代版手稿画上最后一个句号。

窗外长江如练,现代黄鹤楼的琉璃瓦在秋阳下闪着金辉——与记忆中那座木构唐楼已是两种风貌,却依然让他心头涌起跨越千年的亲切。许湘云端着两杯热茶从厨房走出来,茶香里混着她刚烤好的桂花糕的甜香。

“写完了?”她将茶杯轻轻放在书桌角落,目光落在厚厚的手稿上。

“初稿完成了。”沛然长舒一口气,握住她的手,“接下来就是润色和……”

话音未落,他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责编周晓雨”的名字伴随着一连串微信提示音不断跳动。

“出什么事了?”湘云凑过来。

沛然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周晓雨激动的声音就冲了出来:“李老师!你和许老师快看微博!热搜第三!你们俩火了!”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打开微博。热搜榜上赫然挂着:

#李白神秘弟子#

点进去,第一条热门微博来自一个百万粉丝的历史博主“唐风宋韵”:

【今日考古:武汉惊现《黄鹤楼遇李白》现代诗集手稿片段!作者自称“曾与太白同醉于江夏”,诗风神似,细节惊人。其中披露李白创作《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前夜,曾因贪杯误入汉阳渡口渔船,被船家误认为盗鱼贼扣押至天明——此事从未见于任何史籍,但考证唐代江夏地理,汉阳渡口确有渔市!是真有传承,还是绝妙虚构?附手稿拍照片段(已获作者授权模糊处理)。】

博文但能看出竖排毛笔字与现代文字交错排版的特殊样式;中间几张是博主自己的考证长图,对比唐代江夏地图与诗中描述;最后一张竟是黄鹤楼景区官方微博的转发,配文:“期待佳作面世,续写楼阁千年诗缘。”

转发已破三万,评论更是炸开了锅。

“这诗……我鸡皮疙瘩起来了,真的好像李白那种狂放中带苍凉的感觉!”

“汉阳渡口渔市!我是武汉本地人,老人确实传说那里唐代就是渔码头,但正史里没这么细的记载啊!”

“炒作吧?现在什么人都敢碰瓷诗仙了。”

“可是你们看这个书法——虽然打了码,但露出来的几个字,那个‘鹤’字的写法,特别像唐代敦煌文书里的笔意!”

“作者叫李沛然?名字有点熟……哦想起来了!去年《中华诗词》杂志那个特等奖得主!写黄鹤楼的那首七律被老先生们夸‘有唐音’的!”

“卧槽,所以是真大佬?”

湘云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眼睛越来越亮:“沛然,你看这条评论——‘如果这是真的,那李白怕老婆的段子岂不是也有可能是真的?诗中写李白偷偷把酒藏在黄鹤楼柱子洞里,被夫人发现后被迫写保证书,笑死我了!’”

她念着念着,自己先笑倒在沙发上:“这个……这个确实是我编进去的!当时你不是说,王维的史料里有提过李白夫人管他喝酒很严吗?”

沛然也忍不住笑了:“所以现在全网都知道李白怕老婆了。”

电话那头的周晓雨显然一直在听着他们的动静,这时插话道:“李老师,许老师,这波热度来得太及时了!社里刚还在讨论预热方案,现在不用推就爆了!但……也有麻烦。”

她的语气严肃起来:“有几个比较较真的学者已经公开质疑了,说这是‘消费历史名人’‘虚构过度’。特别是武汉大学一位研究李白的教授,发了长文说《黄鹤楼遇李白》这个书名就有问题,因为李白现存诗文中从未自称‘遇’过谁于黄鹤楼,都是‘登’‘望’‘送’——说你们在标题上就不严谨。”

沛然沉默了片刻。窗外传来长江货轮的汽笛声,悠长如同岁月的叹息。

“周编辑,”他缓缓开口,“李白的诗里,确实没有‘遇’字直接关联黄鹤楼。但天宝三载,他在江夏遇到杜甫,两人同游黄鹤楼,这件事在杜诗里有记载。‘遇’这个字,我用的是人与人相逢之意,而非人与楼——我想表达的是,在黄鹤楼这个时空交汇点,现代人与唐代诗人的精神相遇。”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周晓雨的声音带着惊叹:“李老师,您这个解释……太妙了。我能把这个发到出版社官微上吗?就说是作者对质疑的回应。”

“可以,但别太正式,用轻松点的语气。”沛然补充道,“顺便提一句,书中所有地理、风俗细节,我们都核对了《元和郡县图志》《唐两京城坊考》和近年考古报告。欢迎学界指正——如果是我们错了,一定修改。”

挂断电话后,湘云已经捧着平板电脑,眼睛发亮地翻看着评论区:“沛然,你看这个!‘楚韵文创’官微留言说想合作开发联名款!还有湖北旅游局也转发了!天啊……我们是不是,真的要火了?”

沛然走到窗边,望着那座屹立千年的楼阁。夕阳正从蛇山背后沉下去,给现代的黄鹤楼镀上一层和唐代并无二致的金红色轮廓。

“湘云,”他轻声说,“你还记得我们在江夏开酒楼时,那个总来赊账的穷书生吗?”

“记得啊,姓张的,每次都说‘他日必以诗偿债’,结果诗写得……呃,很一般。”湘云笑起来。

“他后来中了进士,虽然只是末榜,但也放了外任县令。离任江夏前,他特意来还了钱,还留下一幅字。”沛然转身,从书柜深处取出一个卷轴。

徐徐展开,泛黄的宣纸上是一笔不算高明的行书:

“楼存诗在,诗在魂归。”

落款:张某,贞元七年秋于江夏。

湘云怔住了:“这……你带回来了?”

“夹在李白手稿里一起带回来的。”沛然的手指抚过纸面,“当时只觉得是他的客气话。现在想来,或许他早看出我们不是寻常商贾——唐代文人,对气息最是敏感。”

他卷起卷轴,目光坚定:“既然开始了,就要把这件事做好。不仅要出书,还要让这本书真正成为连接古今的桥梁。”

热搜发酵的第三天,两人做了一件计划已久的事。

清晨的阳光透过武昌区民政局大厅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出菱形的光斑。许沛然和林湘云坐在等候区的长椅上,手里各自攥着户口本。

周围是新婚的年轻情侣,女孩们头戴白纱,手捧鲜花,男孩们西装笔挺,空气中弥漫着甜蜜的紧张感。相比之下,穿着普通衬衫和连衣裙的他们,显得有些过于平静了。

“紧张吗?”沛然低声问。

湘云捏了捏他的手:“比在唐朝冒充夫妻开店时,紧张多了。那时候是演戏,现在……”

现在是真的。这个认知让两人同时沉默了一瞬。

在江夏的那些年,他们以夫妻之名行商、交友、甚至应付官府查问,却从未真正讨论过“婚姻”二字对现代人的重量。回到现代后,反倒是那些共同经历的风雨——穿越的惊惶、适应的艰难、创作的日夜——让某种更深的东西沉淀下来。

叫到他们的号码。签字,按手印,宣誓。当工作人员将两个红本递过来时,沛然的手指竟有些抖。

走出民政局大门,秋日的阳光正好。湘云翻开结婚证,看着合影里两人依偎的笑脸,忽然眼眶就红了。

“怎么了?”沛然揽住她的肩。

“就是觉得……”她吸了吸鼻子,“我们绕了好大一圈。从现代到唐代,又从唐代回来,最后坐在这里——好像所有的路,都是为了今天这个红本子。”

沛然接过她手中的结婚证,和自己的并排放在一起。红色的封皮在阳光下鲜艳夺目。

“在唐代,我们没有婚书。”他轻声说,“但现在有了。而且……”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锦囊——那是用唐代的越罗边角料,请现代裁缝改制的。打开锦囊,倒出两枚玉戒。戒面不是钻石,而是雕刻成简化的黄鹤楼造型,楼身缠绕云纹,戒圈内壁刻着极小的字:

一枚刻“江夏逢君”,一枚刻“楚云归来”。

“这是我设计的图样,找非遗传承人用楚式金银错工艺打的。”沛然执起湘云的手,将稍小的那枚戴在她的无名指上,“戒面的黄鹤楼,是我们相遇的起点。云纹是湘云,也是楚天之云。”

湘云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她拿起另一枚戒指,给沛然戴上,然后举起两人的手。阳光下,玉戒泛着温润的光泽,与不远处蛇山上的黄鹤楼遥相呼应。

“接下来,”她抹掉眼泪,笑得灿烂,“该策划婚礼了。大纲里写要融入荆楚民俗——你有什么想法?”

两人沿着人行道慢慢走,脚下是武昌老城的石板路,两旁梧桐叶已泛黄。

“我想在黄鹤楼前办仪式。”沛然说,“不是景区里面,是楼前广场——那是唐代江夏城最接近现代公共空间的地方。”

“然后呢?穿汉服?”

“不仅要穿汉服,还要复原唐代婚礼的一些环节,但用荆楚的方式。”沛然眼睛亮起来,“比如‘却扇’礼,新娘以扇遮面,新郎诵却扇诗后才能见容颜——我们可以用楚辞里的句子作诗。”

“那交杯酒呢?用唐代的合卺礼,但酒要用湖北的孝感米酒?”

“好主意。还有,迎亲队伍可以请楚剧团的乐师,用编钟、笙、古琴奏《楚商》古调,而不是西洋婚礼进行曲。”

两人越说越兴奋,湘云甚至拿出手机开始记笔记。走到一个路口等红灯时,她忽然想到什么,抬头问:“对了,婚礼请柬怎么写?要文言文吗?”

沛然想了想:“用楚辞体写核心请柬,给长辈和朋友。但电子请柬可以活泼点——比如,我们可以拍个小视频?”

“什么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