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暂时解除。
小林和小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都湿透了。刚才虽然只是短暂的交手,但那种规则层面的冲突和瞬间爆发的灵异对抗,带来的心理压力巨大。
“谢队,虞姐,你们没事吧?”小美连忙问道,手中的净化结晶光芒渐渐收敛。
“没事。”谢临川摇了摇头,看向虞千秋,“你的净化之力对这种环境下的污秽效果显着。”
虞千秋收回手掌,掌心清辉隐没,她瞥了一眼乘务员消失的门方向,淡淡道:“跳梁小丑。”她环顾四周,净化之力扫过之后,车厢内的空气虽然依旧陈旧,但那股令人不适的阴冷和污浊感减轻了许多。
“刚才真是太险了,”小林心有余悸,“那规则简直坑人!对乘务员要礼貌,又不能接受食物,这根本是无解啊!”
“并非无解,”谢临川冷静分析,“‘保持礼貌’可能并不等同于‘服从命令’。虞姐的拒绝虽然直接,但并未使用侮辱性言辞,理论上仍可算在‘礼貌’范畴内,只是对方无法接受拒绝。关键在于,我们拥有反抗并击退它的实力。否则,结果难料。”
他走到乘务员刚才站立的地方,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地面。那里还残留着一些从餐车上溅落的暗红色粘稠液体,以及几缕乘务员身上掉落的腐肉和蛆虫。他用一个特制的金属镊子小心地收集了一点样本。
“这些物质……蕴含着很强的怨念和污染性,但结构很不稳定,似乎离开本体后就在快速消散。”他沉吟道。
就在这时,小美忽然指着刚才乘务员掼放餐盘时,被震得歪斜的座位下方:“你们看!那里好像有东西!”
虞千秋神识一扫,确认没有危险后,谢临川伸手从座位底下摸索着,掏出了一个硬物。
那是一个笔记本。或者说,曾经是。
笔记本的封面是深褐色的皮质,但已经被一种暗红近黑的、干涸的液体完全浸透,变得僵硬而粘腻。散发出的血腥味比餐车上的“食物”更加浓郁和古老。
谢临川小心地将其打开。里面的纸张同样被血渍浸染,大部分字迹都模糊不清,只有少数几页,还能勉强辨认出一些潦草、绝望的笔迹。
“……第三天了,火车还在开,永远都是黑夜。他们到底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隔壁车厢的老李不见了,乘务员说他下车了。可火车根本没停过!他在撒谎!……”
“……有人在偷偷传递消息,说列车长是个疯子,他在收集我们的痛苦……把痛苦当做收藏品……”
“……我听到了唱戏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好凄凉……是幻觉吗?我不想变成收藏品……”
“……车票,千万不能丢!我看到那个没票的人了……他被……被拖进了黑暗里……”
“……收集痛苦……悲剧……他在制造悲剧……救命……谁能……”
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最后一页被大量的血污覆盖,只能隐约看到一个用血画出的、扭曲的惊叹号。
四人看着这本血浸的日记,车厢内的气氛再次变得凝重。
“收集痛苦……制造悲剧……”小林喃喃重复着日记里的话,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这列车的列车长,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看来,我们的任务目标之一,‘找出列车长室的秘密’,或许就与这有关。”谢临川合上日记,将其妥善收好,“这本日记是一个重要的线索,它揭示了这列火车运行的部分真相。”
虞千秋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永恒的黑暗,眼神深邃。轮回珠在她体内微微震动,似乎感应到了这列火车深处,那纠缠了无数时光的磅礴怨念与悲伤。
“哐当……哐当……”
列车依旧在以不变的节奏行驶着,载着他们驶向未知的深渊。下一节车厢,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什么?是重复死亡的怨灵?还是更加诡异莫测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