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本座的悲剧?”虞千秋嗤笑一声,语气中满是睥睨万古的漠然与威严,“凭你这点玩弄怨念、扭曲灵魂的微末伎俩,也配谈论收藏?”
列车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中的狂热更甚,黑色物质在腐烂的半边脸上剧烈蠕动:“你不懂!你根本不懂艺术!艺术就是痛苦!只有极致的痛苦,才能孕育出永恒的艺术!”他张开双臂,像是在拥抱整个车厢的怨念,声音逐渐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当年,梦娘是戏班最有天赋的旦角,我倾尽毕生心血培养她,教她唱念做打,为她量身打造《痴梦记》,指望她能将我的艺术发扬光大,唱遍大江南北!”
“可她呢?她竟然想嫁给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放弃戏曲,放弃我们毕生的追求!”列车长的声音中充满了怨恨与不甘,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挣扎,随即被疯狂取代,“我不能让她毁了自己的天赋,更不能让我的艺术梦破碎!那场火车事故根本不是意外,是我安排的!我本想让她在烈火中领悟艺术的真谛,可她却拼死保护那本《痴梦记》的残本,宁愿自己被烧伤,也要护住那些没用的唱词!”
“既然她如此执着于戏,那我就成全她!”列车长的声音中带着扭曲的满足,仿佛在诉说一件无比荣耀的事情,“我用她的灵魂炼制人偶,用无数乘客的悲剧喂养她,让她成为《痴梦记》永恒的主角,成为我最完美、最不朽的作品!”
这番骇人听闻的真相,如同冰冷的毒蛇,钻进每个人的心底,让车顶上的谢临川、小林和小美都感到一股寒气从脊椎直冲头顶,浑身发冷。小美咬紧嘴唇,眼眶泛红,手中的净化结晶光芒暴涨:“你根本不配为人父!更不配谈论艺术!”
“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小林咬牙切齿,体内的血族之力不由自主地涌动,眼底闪过一丝猩红。
列车长完全不理会众人的指责,他的理智早已被疯狂吞噬,眼中只剩下对“艺术”的偏执追求。他猛地挥手,车厢内的暗红纹路瞬间光芒大盛,无数根由怨念凝聚而成的血色锁链如同苏醒的毒蛇,从四面八方的虚空中探出,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朝着虞千秋激射而去!同时,地面上那些散落的“悲剧藏品”也纷纷震颤起来,释放出更加浓郁的痛苦气息,如同燃料般,不断加强着锁链的力量。
“小心!”谢临川立刻发动空间异能,在虞千秋身前布下层层叠叠的空间褶皱,试图阻挡和偏转那些呼啸而来的锁链。
小美也毫不犹豫地举起净化结晶,一道粗壮的乳白色净化光束射向锁链,光芒所过之处,锁链表面的怨念瞬间被灼烧,发出“滋滋”的声响,力量明显削弱。
小林祭出数张清心符和攻击符纸,流光闪烁间,符纸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锁链,与锁链碰撞在一起,爆发出阵阵微光。
虞千秋面对这汹涌而来的攻击,脸上依旧是一片冰冷,没有丝毫动容。她并指如剑,对着前方虚空轻轻一划!
“嗤——!”
一道无形无质,却蕴含着斩断因果、破灭虚妄意境的剑意凭空出现,如同划破黑暗的利刃!那些汹涌而来的血色锁链,在这道剑意面前,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瞬间寸寸断裂,崩解成最原始的怨气,然后被剑意中蕴含的凛冽道韵彻底湮灭,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一剑之威,竟恐怖如斯!
列车长脸上的狂热笑容瞬间僵住,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腐烂的半边脸扭曲得更加厉害,黑色物质疯狂地蠕动:“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能破解我的怨念锁链?这是用无数悲剧凝练而成的力量!”
虞千秋迈步走入车厢,周身清辉流转,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周围不断侵蚀过来的痛苦气息彻底隔绝在外。她目光如电,先是扫过悬浮在半空、依旧在凄厉吟唱的戏曲人偶,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随即落在列车长身上,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唱念做打无一精通,乐理戏韵一窍不通,只会依靠玩弄怨念、扭曲灵魂来满足私欲,也敢自称班主?你所谓的艺术,不过是掩盖自身无能与疯狂的遮羞布罢了。”
这番话,如同最锋利的刀子,精准地刺中了列车长内心最脆弱、最不愿面对的部分。他毕生引以为傲的“艺术”理念,被虞千秋贬低得一文不值,连尘埃都不如。
“住口!你懂什么!!”列车长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声音尖锐得如同破锣,整个第七节车厢的红光随着他的情绪剧烈闪烁起来,内壁的暗红纹路蠕动得更加疯狂,“艺术就是痛苦!永恒的艺术,需要永恒的痛苦来浇灌!‘梦娘’就是最好的证明!她现在多完美,她的唱腔里充满了无尽的悲苦,这才是最动人的艺术!”
他彻底陷入了疯狂,双手疯狂地挥舞着,整个第七节车厢的怨念如同沸腾的开水般涌动起来,那悬浮的戏曲人偶“梦娘”的唱腔变得更加凄厉刺耳,仿佛要将灵魂撕裂,束缚她的锁链“哗啦”作响,剧烈地抖动着,仿佛要挣脱开来。更多的血色锁链从虚空中诞生,如同狂舞的毒蛇,带着毁灭性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卷向虞千秋。而列车长那腐烂的半边脸上,黑色物质如同活物般快速蔓延,很快便覆盖了大半张脸,他的气息在疯狂中不断攀升,整节车厢都在剧烈震颤,仿佛随时会崩塌!
“你们……都要留下!成为‘梦娘’的陪衬!成为我《痴梦记》永恒的主角!”列车长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嘶吼,充满了疯狂的执念。
车顶上的三人见状,立刻展开全力支援。谢临川不断凝聚空间刃,一道道银灰色的利刃破空而出,精准地切割着那些试图绕过虞千秋、从侧面偷袭的锁链;小美将净化结晶的力量发挥到极致,乳白色的净化光罩笼罩住整个车厢顶部,不断削弱着车厢内的怨念浓度;小林则凝聚血族之力,一拳拳砸向车厢的金属外壳,试图通过震动破坏内壁的暗红纹路,切断怨念的来源。
虞千秋眼神一凛,体内的轮回珠骤然爆发出耀眼的清辉,如同两轮明月悬浮在她周身。她抬手一挥,无数道凝练的剑气从清辉中射出,不仅瞬间击溃了袭来的锁链,还带着势不可挡的力量,朝着列车长直扑而去!同时,她的神识化作一柄无形的利刃,直刺列车长的识海,试图瓦解他那扭曲到极致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