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啸天亲自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海军陆战队员,乘小艇登上了福船。沈金禄强作镇定,脸上堆起职业化的笑容迎了上来:“这位军爷,误会,误会啊!小人是正经商人,是听闻王师到来,特来投诚,想做点生意,犒劳将士……”
陈啸天根本不理会他的花言巧语,冷着脸一挥手:“搜!”
士兵们立刻如狼似虎地冲入船舱,很快,便搜出了尚未完全藏匿好的、与倭人往来的书信(虽然用了暗语,但破绽明显),以及那一小袋作为定金的金币和珍珠。更重要的是,在沈金禄的贴身衣物里,搜出了一份他刚刚草拟的、关于明军大致兵力部署和舰船观察记录的密信底稿!
“人赃并获!”陈啸天看着面如死灰、瘫软在地的沈金禄,眼中满是鄙夷和杀意,“通敌叛国,罪无可赦!全部锁拿,押回‘定远’舰,听候王爷发落!”
消息传回“定远”舰,朱高煦勃然大怒。他正在筹划下一步的军事行动,最忌讳的就是军情泄露和后方不稳。这些为了蝇头小利,不惜出卖家国、资敌通倭的好商,其行径比倭寇更为可恨!
他立刻下令,在“定远”舰的甲板上设立临时军法堂,他要亲自审讯此獠,并以此为契机,整肃军纪,震慑所有可能心怀不轨之徒。
沈金禄及其几个主要同伙被五花大绑地押到甲板上,面对如山岳般巍峨的钢铁巨舰和周围明军将士那如同利剑般的目光,几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小人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小人愿意献出全部家财,只求王爷饶小人一条狗命啊!”沈金禄涕泪横流,丑态百出。
朱高煦端坐在临时搬来的太师椅上,面沉如水,目光如刀,冷冷地俯视着脚下的叛国者,声音不高,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威严:“沈金禄,你可知罪?”
“小人知罪!小人知罪!”沈金禄连连磕头。
“你身为大明子民,不思报国,反而勾结倭寇,贩卖军情,资敌助逆!致使我军机密可能泄露,将士安危受到威胁!你可知,因为你的一己私利,可能会有多少我大明好儿郎枉送性命?你可知,你的行为,与那些禽兽不如的倭寇,有何分别?!”朱高煦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在甲板上空。
沈金禄被问得哑口无言,只是瘫在地上瑟瑟发抖。
朱高煦不再看他,目光扫过甲板上肃立的全体官兵,朗声道:“诸位将士都看清楚了!这就是通敌叛国者的下场!我大明将士在前方浴血奋战,保家卫国,却总有这等宵小之辈,在背后捅刀子,为了几个臭钱,连祖宗和国家都能出卖!对于此等败类,我大明律法,绝不姑息!军法,更不容情!”
他猛地站起身,下达了最终的判决:“人犯沈金禄,及其主要同伙,证据确凿,通敌叛国,罪大恶极!依《大明律》及天津卫《海军战时条令》,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将其首级悬于旗杆示众!其船货一律没收充公!将其罪状,通报全军,并传檄沿海各州县,以此为戒!”
“遵令!”如狼似虎的刀斧手上前,将瘫软如泥的沈金禄等人拖至船舷边。
“不——!王爷饶命啊——!”凄厉的求饶声戛然而止。
片刻之后,几颗血淋淋的人头被高高悬挂在了“定远”舰的主桅杆上,无神的眼睛空洞地望着远方,仿佛在警示着所有心怀不轨者。
甲板上一片肃静,只有海风呼啸而过的声音。所有官兵都感受到了汉王殿下维护军纪、惩治叛徒的雷霆手段和坚定决心。一种同仇敌忾、对叛国行为零容忍的氛围,在舰队中更加浓厚地弥漫开来。
朱高煦看着那悬首示众的人头,心中毫无波澜,只有一片冰冷。他深知,远征在外,内部必须铁板一块。四弟高晟的海军教育手册说的“堡垒最易从内部攻破”,他此刻有了更深的理解。杀一儆百,以儆效尤,方能确保这支利剑的纯洁与锋利,方能无后顾之忧地迎战即将到来的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