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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秋防为表(1 / 2)

就在武英殿内那场关乎帝国未来命运的密议接近尾声,肃杀与激昂的气氛尚未完全散去之际,殿外传来一阵轻微而急促的脚步声,随即是王景弘那特有的、略带尖细的嗓音在殿门外响起:

“陛下,晟王殿下自天津卫返京,于宫门外递牌子请见,说是……有要事禀奏。”

这一声禀报,如同在看似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瞬间在殿内所有人心头漾开了层层涟漪。刚刚达成默契、立下誓言的勋贵武将们,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所有的激动、震撼与使命感,都被迅速压下,换上了一副符合“秋防议事”该有的、略带严肃与寻常的表情。

朱棣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光芒,有欣慰,有期待,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即将交托重任前的审视。他迅速调整了一下呼吸,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威严与平静,沉声道:“宣他进来。”

“宣——晟王殿下觐见——”王景弘的声音层层传了出去。

片刻之后,武英殿那沉重的殿门被缓缓推开。一道挺拔、年轻的身影,逆着殿外斜照进来的夕阳余晖,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踏入殿内。

来人身着亲王常服,虽经旅途劳顿,但面容依旧清俊,眼神明亮而深邃,顾盼之间,自有一股不同于寻常宗室子弟的沉稳气度与隐隐散发出的、属于开拓者的锐气。正是从天津卫匆匆赶回的晟王朱高晟。

他快步走到御阶之下,依礼躬身下拜,声音清朗:“儿臣高晟,叩见父皇。父皇万岁。”

“平身吧。”朱棣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你不是在天津卫忙着银行和工坊之事吗?何事如此匆忙回京?”

朱高晟站起身,目光快速而自然地扫过殿内肃立的诸位勋贵武将。淇国公丘福、魏国公徐辉祖、西宁侯宋晟……几乎大明朝顶尖的军事勋贵和都督府核心将领皆在此处。他心中微微一动,面上却不露分毫,恭敬地回答道:“回父皇,儿臣此来,一是天津卫诸事已初步理顺,特回京向父皇禀报进展;二来,也是听闻近日朝廷似有‘秋防’之议,儿臣虽不直接统兵,亦心系边关,想听听诸位老将军的高见,或许对天津卫后续的军工生产有所助益。”

他这番话合情合理,既说明了来意,又巧妙地将自己定位为一个关心军国大事、虚心请教的皇子,丝毫没有显露出对这场“秋防议事”背后可能隐藏的深层含义的探究。

朱棣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看似欣慰的笑容,他招了招手:“来的正好。朕与诸位爱卿正在商议今岁秋防事宜。你且上前来。”

朱高晟依言上前几步。

朱棣从御座上站起身,走到朱高晟身边,一手亲切地拉着他的手臂,转身面向诸位武将,开始了看似随意,实则饱含深意的介绍。

“高晟啊,你于朝中诸位老将军或许还不甚熟悉。今日正好,朕为你引见一番。”朱棣的声音洪亮,带着一种展示自家珍宝般的自豪感。

他首先指向站在最前方,身材魁梧、面色枣红、不怒自威的老将。

“这位,是淇国公,丘福。”朱棣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倚重之情,“丘爱卿乃是朕之旧邸功臣,自靖难之初便追随朕左右,冲锋陷阵,勇冠三军!记得当年白沟河之战,我军初战不利,是丘福亲率铁骑,反复冲阵,身被数创犹自死战不退,硬是为大军杀开了一条血路!其后夹河、藁城诸战,无不身先士卒,所向披靡!可谓朕之樊哙也!”

朱高晟立刻肃然,对着丘福郑重一揖:“高晟久仰淇国公大名!昔日听闻国公勇烈,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国公乃我大明柱石,晚辈钦佩之至!”他脑海中迅速闪过关于丘福的历史记载,知道这是一位勇猛绝伦但也因勇猛而最终在北伐中轻敌冒进导致兵败身死的悲剧名将,心中不禁暗自唏嘘,也更坚定了未来若有机会,定要设法避免其悲剧重演的想法。

丘福面对朱高晟的敬重,按照事先朱棣的嘱咐,只是抱拳还礼,声音洪亮却带着一丝刻意的疏离:“殿下过誉了!老臣不过一介武夫,唯知听令陛下,奋勇杀敌罢了!秋防之事,关乎边关安稳,不敢怠慢。”他将话题牢牢锁定在“秋防”上。

朱棣微微一笑,又引朱高晟看向旁边一位气质更为沉稳、眉宇间带着几分儒雅,却又难掩军旅杀伐之气的中年将领。

“这位,是魏国公,徐辉祖。”朱棣的介绍语气略显复杂,但更多的是一种最终的认可与托付,“辉祖乃中山武宁王(徐达)之后,将门虎子,深谙韬略。昔日守济南,阻朕兵锋良久,其能可知。后虽经波折,然其忠心体国,朕深知之。近年来督练京营,整饬武备,功不可没。”

朱高晟心中了然,徐辉祖的身份特殊,其能力与在勋贵中的影响力不容小觑。他同样恭敬行礼:“魏国公家学渊源,文韬武略,高晟素来敬仰。中山王乃我大明开国第一功臣,国公能克绍箕裘,实乃国家之幸。”他这番话,既肯定了徐辉祖本人,也抬高了其父徐达,给足了面子。

徐辉祖神色平静,躬身回礼,语气不卑不亢:“殿下谬赞。先父功业,臣不敢企及。唯有恪尽职守,为陛下分忧,为大明守土而已。今岁秋防,北边似有异动,故与诸位同僚在此商议,力求万全。”他同样将“秋防”挂在嘴边,滴水不漏。

接着,朱棣又介绍了西宁侯宋晟:“宋爱卿久镇西北,于甘、凉之地屡破羌胡,威震边陲,于骑兵运用,颇有心得。”朱高晟同样执礼甚恭,称赞其安定边疆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