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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国公禀报(1 / 2)

淇国公丘福并非多嘴之人,但晟王朱高晟那日在他府上演武场单臂提起三百斤石锁的一幕,实在太过骇人听闻。加之朱高晟随后向他请教战场搏杀之术时,所展现出的那种不同于文人雅趣、直指杀人效率的专注与渴望,都让这位老将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寻常。

思虑再三,丘福还是在一次例行军事会议后,寻了个由头,单独留了下来,向朱棣禀报了此事。他描述得相对客观,重点强调了朱高晟那身不符合其外表的“天生神力”,以及其学习“破阵刀法”和“夺命三枪”时异于常人的领悟力和力量运用。

“……陛下,晟王殿下之力,实乃老臣生平罕见。空手搏虎或许夸张,但阵前斩将,若辅以良驹利刃,恐非难事。”丘福最后总结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叹,“且殿下求学之心甚切,所问皆直指要害,于杀戮之道,似……别有悟性。”

朱棣端坐在龙椅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老四有神力?他倒是从未留意过。印象中,这个儿子自幼体魄只能算康健,远不如老二高煦那般魁梧雄壮,更倾向于文弱书生一类。何时有了这般本事?

是在天津卫?他在那里捣鼓那些奇奇怪怪的机器、矿冶、火器,或许有些强身健体的法门?或者是……姚广孝那老和尚暗中传授了什么?朱棣脑海中瞬间闪过几个念头。

“哦?有这等事?”朱棣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听一件趣闻,“他近日可是常去你府上叨扰?”

“回陛下,殿下确是常来,风雨无阻,练习颇为刻苦。”丘福如实回答,犹豫了一下,还是补充道,“殿下似乎……心有不甘,郁结之气颇重,故而寄情于武事,以作排遣。臣观其神情,对未能随陛下北伐,似有执念。”

他将朱高晟学习匕首格斗、徒手搏杀等更阴狠技巧的事情略过未提,毕竟那些是“党卫军”内部教官所授,他并不完全清楚细节,且涉及亲王隐私,点到即止即可。

“不甘?执念?”朱棣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两个词,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难以察觉的弧度,那弧度中带着一丝了然,又有一丝复杂的意味。他想起那日在奉先殿,儿子跪地痛哭、死死抓住他龙袍下摆的模样。那份赤诚的孝心与恐惧失去父亲的痛苦,是做不了假的。如今这份“不甘”和“执念”,想必也是源自于此。

年轻人,心中有火,无处发泄,转而磨练筋骨,倒也不失为一种纾解之道。总比那些只知道吟风弄月、或者暗中搞些小动作的强。

朱棣并未将丘福的汇报太过放在心上。在他想来,老四就算真有些力气,学了些战场把式,于大局也无甚影响。难道他还能凭一己之力,改变北伐战局不成?至于那份“执念”,在他看来,不过是年轻人一时情绪化的表现,等自己北伐凯旋,自然烟消云散。

“朕知道了。”朱棣挥了挥手,语气依旧平静,“他既有心强身,也是好事。丘爱卿,若他再来请教,你酌情指点一二即可,不必过于拘束。”

“老臣遵旨。”丘福躬身应道。他迟疑片刻,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提醒道:“陛下,殿下……心志坚定,非常人可比。如今又掌……又知晓了部分机要,臣担心……他若执意……”

他想说“执意偷偷跟随北伐”,但话到嘴边,觉得太过僭越,又咽了回去。

朱棣何等人物,立刻明白了丘福的未尽之言。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光,但随即又敛去,淡然道:“朕心中有数。他翻不出什么浪花。你且做好你分内之事,北伐筹备,才是重中之重。”

话虽如此,在丘福退下后,朱棣沉默了片刻,还是对如同影子般侍立在侧的王景弘吩咐道:“景弘,晟王府那边,还有他那支‘党卫军’的动向,给朕盯紧点。一有异常,即刻来报。”

“老奴明白。”王景弘躬身应道,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之色。他早就将朱高晟与于谦密谋调整计划的事情,密报给了朱棣。陛下此刻的吩咐,不过是再次确认和加强监控力度罢了。

朱棣并非不担心儿子会做出什么冲动之事。但他权衡之后,认为风险可控。

首先,京城乃至北方的暗卫网络,如今明面上交给了老四,但真正的核心,依旧牢牢掌握在王景弘,也就是他朱棣自己手中。老四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

其次,北伐大军调度森严,关卡重重,没有他的旨意,老四想带着几千人混进去,几乎是不可能的。就算他个人有通天本事潜行匿踪,没有大军庇护,在茫茫草原上,也是死路一条。朱棣相信,老四不是傻子,不会去做这种毫无意义的牺牲。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朱棣内心深处,对儿子那份不顾一切的孝心,其实……是有一丝受用的,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他一生杀伐果断,对敌人、对臣子、甚至对不听话的儿子,都可谓冷酷。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尤其是到了他这个年纪,面对一个才华横溢、对自己怀有赤诚孺慕之情的儿子,那份铁石心肠,也难免会裂开一丝缝隙。

老四宁愿不要皇位也要他平安,如今又因为不能随行保护而“不甘”、“执念”,甚至化悲愤为力量,刻苦磨练自身……这一切,都让朱棣在帝王的多疑与冷酷之下,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属于寻常人家的温情。

他禁止老四跟随,是出于大局和安全的考虑。但儿子有这份心,他心底里,并非全然是恼怒,反而有那么一丝……欣慰?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在内心深处某个角落,他或许隐隐期待着,万一……万一真到了山穷水尽之时,能有这么一份力量,不顾一切地来寻他,来救他。

当然,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迅速被他强大的理智压了下去。他是大明的皇帝,不需要,也不能将希望寄托于这种不确定的、甚至可能带来更大风险的个人情感上。

“痴儿……”朱棣望着乾清宫外漆黑的夜空,低声自语了一句,语气复杂难明。随即,他便将这点涟漪压下,重新将精力投入到浩如烟海的北伐筹备事务之中。

朱高晟并不知道丘福已经将自己的“异常”禀报给了父皇,也不知道父皇那复杂难测的心思。他依旧按照自己的计划,白天处理着看似正常的政务(主要是利用暗卫网络熟悉情况,并未有大动作),晚上则继续投入到疯狂的体能和杀人技训练中。

在丘福那里,他主要练习马战刀法和长枪突刺,力求将力量与战场兵器完美结合。丘福得了朱棣的默许,教导起来也更加用心,甚至找来军中好手与朱高晟进行模拟对抗(当然是留有余地的)。朱高晟凭借着神力与日益纯熟的技巧,进步飞快,寻常军汉在他手下几乎走不过三合。

而在秘密训练场,他的训练则更加残酷和贴近实战。与“党卫军”教官的对抗,往往是真的拳拳到肉,招招凶险。他身上的淤青和细小伤口从未断过,但也正是在这种近乎真实的生死压迫下,他将那些阴狠的匕首技法、关节技、摔跤术,飞快地化为肌肉记忆。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块糙铁,正在被反复锻打,剔除杂质,逐渐显露出内蕴的锋芒。系统赋予的“天生神力”不再是笨拙的力量,开始与各种杀戮技巧融合,衍生出属于他自己的、简洁高效的战斗风格。

于谦那边也传来了消息,“党卫军”已按照新的指令,完成了物资储备和分散待命。一切都在暗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表面上波澜不惊。

朱高晟偶尔会停下训练,感受着身体里奔腾的力量和脑海中清晰的杀人技巧,心中那份跟随父皇北伐的执念,不仅没有因为父皇的禁止和京城的重任而消退,反而愈发坚定。

“父皇,您看着吧……”他擦去额角的汗水,眼神锐利如刀,“儿子不会成为您的累赘。必要的时候,我会用您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在您身边。”

风暴来临前的平静,依旧在持续。但水面之下,渴望参与风暴的暗流,却在加速涌动。

相较于朱高晟在训练中逐渐找到信心和方向,于谦的心情则要沉重和焦虑得多。他就像一个走在悬崖边上的人,一边要小心翼翼地执行殿下那“阳奉阴违”的疯狂计划,确保“党卫军”这柄利刃在关键时刻能顺利出鞘且不伤自身;另一边,又要时刻担忧着殿下的安危,以及此事一旦败露可能引发的惊天巨变。

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种巨大的压力撕裂了。殿下展现出的治国才能和对未来的蓝图,让他看到了大明中兴的无限可能,他是真心愿意辅佐这位明主,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可偏偏这位明主,在涉及亲情时,却如此“不理智”,甚至可以说是“任性”!

这一日,于谦借着汇报天津卫新式舰炮试验进展的名义,再次秘密求见朱高晟。地点依旧选在了那间地下训练场,这里如今几乎成了他们密谈的固定场所。

训练刚刚告一段落,朱高晟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汗水和训练留下的青紫痕迹,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爆发力,与数月前那个略显文弱的亲王形象已是天壤之别。他正拿着布巾擦拭身体,见于谦进来,点了点头:“廷益,来了。舰炮进展如何?”

于谦看着朱高晟那身明显是经过极端刻苦训练才锤炼出的体魄,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他先是例行公事地汇报了舰炮的改进情况和存在的问题,语气平稳,条理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