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岩壁上的水珠顺着石缝往下淌,在地面积成细小的水洼,火把的光芒落在水洼里,映出细碎的金红光点,像撒了一把融化的星子。武通走在队伍中间,指尖反复摩挲着胸口的传承令牌 —— 自昨日在清溪村分村击败邪武左使、与陈统领汇合后,这枚令牌便总在隐隐发烫,不仅在感应万脉城深处的邪息,更在呼应他储物袋里那枚刻着 “李” 字的青铜令牌 —— 那是从灵脉井暗渠撬下的、属于李总管的蚀脉使信物,此刻正与密道里的邪息产生微弱共鸣。
他低头看了眼腰间的守脉刀,槐木柄上父亲留下的温度,与令牌的暖意交织在一起。昨夜清溪村分村村民苏醒时的感激、王大伯握着他的手说 “全靠圣子救了我们” 的画面,在脑海里闪回,让他愈发清醒:这趟万脉城之行,不仅要救城主、夺界心石,更要斩断李总管用灵脉水传播蚀心蛊的毒网 —— 就像前些时候在清溪村分村,苏晴提醒过的那样,一旦蛊卵流入万脉城,后果不堪设想。
“前面转角就是守脉军当年挖的密道出口了。” 陈统领压低声音,手中的长枪轻轻敲击岩壁,发出 “笃笃” 的轻响 —— 这是昨日与我汇合时承诺的 “直通城西南守脉殿的隐蔽通道”,“出口在藏经阁地台下,值守的都是守脉殿的老人,但李总管叛乱后,有不少弟子被他用蚀心蛊控制,我们昨天在城外接应时,就撞见三个被蛊虫操控的守脉者,所以一会儿出去要多留个心眼。”
白虎走在最前,银毛被密道的潮气打湿,却依旧警惕地嗅着空气,突然停下脚步,前爪在地面的水洼里按了按:“水里有蚀心蛊的幼卵,比昨日在清溪村分村灵脉井里的更细,肉眼几乎看不见。它们顺着岩壁的渗水往下流,源头肯定在守脉殿方向 —— 李总管果然在践行‘蚀脉使’的职责,想用‘蚀灵水阵’污染守脉殿的水源,把这里的人都变成他的傀儡。”
这话瞬间勾起了众人的回忆 —— 在清溪村分村,就是这样的蛊卵让村民失了心智,若不是苏晴及时炼出清蛊丹,后果不堪设想。苏晴立刻从药箱里取出一根银针,探进水里,针尖瞬间泛出淡墨色。她脸色微变,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小包 “清蛊粉”—— 这是用昨日在清溪村分村采摘的最后一批清蛊花,混合雷纹草磨成的,“大家别踩水洼,跟着我走干燥的石路!这粉末能杀死幼卵,但存量不多,得省着用在关键处。”
众人跟着苏晴的脚步,小心翼翼地绕过水洼。林野走在最后,用猎刀在岩壁上刻下西坡猎宗的 “追息痕”—— 这是他在清溪村分村探查灵脉水流时用过的标记法,既能给后续可能赶来的守脉者指路,又能警示蛊卵危险。他指尖划过刀痕,忽然想起昨日老周托陈统领带来的口信:“让小野跟着圣子多学多练,别忘了西坡猎宗‘追息护脉’的本分。”
转过转角,前方果然出现一处方形的石台,石台上覆盖着厚厚的石板,石板边缘有细微的缝隙,透出淡淡的绿光 —— 是守脉殿的灵脉气息,却比昨日陈统领描述的 “万脉城灵脉最浓郁处” 弱了不少。“应该是李总管控制了城外的灵脉节点,导致守脉殿的灵气供应不足。” 陈统领上前,指尖按在石板的凹槽处,注入一丝灵气,石板 “咔哒” 一声轻响,缓缓向上抬起,露出一道通往藏经阁的阶梯,“快进去,昨夜我们侦查时,发现李总管的蚀武卫每半个时辰就会在守脉殿外围巡逻一次。”
武通一行紧随陈统领踏上阶梯,刚进入藏经阁,就闻到一股浓郁的墨香与灵草香混合的气息。藏经阁的书架高耸入顶,摆满了泛黄的古籍,书架之间的通道狭窄,只有几盏嵌在岩壁上的灵脉灯亮着 —— 灯焰比正常时暗淡许多,印证了陈统领 “灵气不足” 的判断。淡绿光线下,几名穿着青色道袍的守脉者正围坐在角落,低声交谈,他们的脸色都带着疲惫,却依旧紧握着手中的灵脉杖 —— 像在清溪村分村坚守的猎户一样,没被困境压垮。
“陈统领!” 为首的白发老者看到陈统领,立刻站起身,他拄着一根刻满守脉纹的灵脉杖,杖尖泛着温润的光 —— 这是昨日陈统领提到的 “守脉殿秦长老”,“您可算回来了!昨夜我们收到你传的‘灵脉广场汇合’暗号,还以为你在城外遇到了不测……” 话没说完,他的目光落在武通手中的传承令牌上,瞳孔骤然收缩,急忙躬身行礼,“这是…… 武道之祖的传承令牌?您就是武通圣子?昨夜陈统领说您从青云山脉来,还解决了清溪村分村的蛊祸?”
“正是在下。” 武通扶住秦长老,目光扫过周围的守脉者,“秦长老,陈统领昨日说李总管软禁了城主,还控制了大部分灵脉节点,守脉殿现在情况如何?他的人有没有闯进来过?”
秦长老叹了口气,领着众人走到藏经阁深处的密室 —— 这里的门是用陨铁灵脉石打造的,能隔绝邪息,与守脉军密道的防御设计一脉相承,“李总管暂时没敢闯守脉殿 —— 这里藏着道祖留下的‘镇脉阵’,他怕触发阵法,毁了里面的古籍和传承。但他在守脉殿外围布了三层蚀武卫,还像你在清溪村分村遇到的那样,往水源里放了不少蚀心蛊的卵,想困死我们。”
密室里的石桌上,摊着两张布防图:一张是昨日陈统领带来的万脉城全局图,红色标记已蔓延到城主府周边;另一张是守脉殿的局部图,用朱砂圈出了三处被蛊卵污染的水井。秦长老指着全局图中央的城主府:“城主赵弘大人被软禁在‘锁灵室’,李总管派了百名蚀武卫看守,还请了邪武势力的‘蚀脉长老’坐镇 —— 那老东西比昨日你们解决的邪武左使更棘手,擅长‘噬魂蛊’,能直接操控人的心智,之前有三个守脉者试图救城主,都被他用蛊虫控制,最后……”
武通刚要开口询问噬魂蛊的破解之法,胸口的传承令牌突然剧烈发烫,令牌表面的纹路亮起金光,直指密室角落里的一名中年守脉者。那名守脉者穿着与其他人相同的道袍,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 —— 那里藏着一枚黑色的玉符,与昨日邪武左使手中的 “蚀灵符” 材质相似。
“这位是?” 武通的目光落在中年守脉者身上,声音平静却带着压迫感。
秦长老愣了一下,急忙介绍:“这是负责管理古籍的刘长老,叛乱后一直跟着我守在藏经阁,还帮我们藏过不少守脉秘录……”
“刘长老?” 武通举起传承令牌,金光瞬间笼罩住刘长老,令牌中浮现出一道淡金的虚影 —— 画面与之前揭露灵虚子阴谋时如出一辙:刘长老昨夜偷偷溜出守脉殿,在城外的破庙里将守脉殿的布防图交给蚀武卫,手中握着的正是那枚黑色玉符,“李总管许了你什么好处?是免了你妻儿的蛊毒,还是承诺给你‘蚀脉使’的位置?”
刘长老脸色惨白,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圣子饶命!是李总管用我妻儿的性命威胁我!他说要是我不配合,就把他们像清溪村分村那些被蛊虫控制的村民一样,扔去喂蚀心蛊…… 我也是被逼的!”
“被逼不是背叛的理由。” 白虎走到刘长老面前,银眸里满是冰冷 —— 它还记得清溪村分村村民失魂落魄的模样,“你可知你传出去的布防图,会让多少守脉者像昨日的邪武左使手下那样,死在毫无防备的突袭里?会让李总管更快找到界心石,像他计划的那样,解开陨武渊的邪武首领封印?”
刘长老趴在地上,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秦长老看着他,眼中满是失望:“刘某,你跟随老夫三十年,老夫竟没看出你是这样的人…… 守脉传承,守的不是自己的妻儿,是整个大陆的百姓,就像武圣子在清溪村分村做的那样 —— 他能为素不相识的村民冒险,你却为了家人背叛所有人。”
武通弯腰,扶起刘长老,传承令牌的金光渐渐柔和 —— 他想起昨日邪武左使死后,那些改过自新的蚀武卫,知道人总有犯错的可能:“我可以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李总管让你盯着藏经阁的什么东西?他下一步的计划,是不是和邪武左使昨日提到的‘三日后月圆解封’有关?”
刘长老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李总管让我盯着藏经阁的‘道祖手稿’!他说手稿里有界心石的激活方法,还说邪武大人(邪武首领)解封的日子提前了,今夜子时就会派蚀武卫突袭守脉殿,想趁我们不备,夺取手稿和镇脉阵的阵眼,为三日后的解封做准备!”
“果然提前了!” 陈统领握紧长枪,邪武左使昨日招认 “三日后月圆解封” 的话还在耳边,“子时是守脉殿换班的时间,李总管是想钻我们的空子,就像他之前在灵脉井暗渠布蛊卵一样,专挑防备最弱的时候动手!”
秦长老急忙走到书架前,取出一个紫檀木盒 —— 盒子上的锁是守脉殿特有的 “灵脉锁”,与守脉军密道的机关设计同源。他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卷泛黄的手稿,手稿上的字迹苍劲有力,正是道祖的笔迹:“这就是道祖手稿!里面不仅有界心石的激活方法,还有邪武势力的起源 —— 原来邪武首领本是道祖的师弟,当年因觊觎传承,勾结域外邪族,才被道祖封印在陨武渊!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昨日邪武左使的邪武雾里,会混着域外邪息!”
武通接过手稿,指尖刚触到纸页,传承令牌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 —— 比之前揭露灵虚子、邪武左使阴谋时的光芒更盛,道祖的残魂意志从令牌中浮现,虚影比之前清晰了许多,他看着手稿,声音带着悠远的沧桑:“武通,你终于看到这份手稿了。邪武首领与吾同门,当年吾二人共同守护五脉封界阵,他却沉迷力量,认为‘传承该归强者所有’,不惜引域外邪族入境,妄图用蚀心蛊控制大陆守脉者 —— 就像李总管现在做的这样。”
“道祖前辈!” 武通躬身行礼,之前白虎提到的 “五脉守脉钥需共同激活界心石” 的疑问终于有了追问的机会,“您知道如何阻止邪武首领解封吗?界心石的激活,除了五脉守脉钥,是否还需要其他条件?就像昨日您通过令牌传递的‘传承需护大陆’的意志那样?”
道祖点头,虚影飘到手稿旁,指尖划过一行字迹:“界心石是五脉封界阵的核心,激活它不仅需要五脉守脉钥,还需要‘大陆守脉者的同心信念’—— 这就是吾当年强调‘传承需护大陆’的原因。昨日在清溪村分村,你凝聚村民与猎宗、丹宗的力量,就是‘同心信念’的雏形;若守脉者各自为战,就算有守脉钥,也无法激活界心石,更挡不住邪武首领。”
众人闻言,都陷入了沉思。秦长老看着手稿,突然开口:“昨日陈统领说守脉者联盟还有五百余人分散在城里,加上陈统领的三百守脉军精锐,再加上圣子从青云山脉带来的队伍,我们能组成一支千人的护脉军!只要能联系上他们,就能与李总管抗衡!”
“但李总管今夜子时就要突袭,我们没时间联系所有人。” 陈统领皱起眉头,昨日与邪武左使的战斗让他清楚邪武势力的战力,“而且蚀脉长老的噬魂蛊太过棘手,我们的人一旦被控制,就会像清溪村分村的村民那样,反过来对付我们。”
苏晴这时从药箱里取出一个瓷瓶,倒出几粒泛着金光的丹药 —— 药香里带着之前清蛊丹没有的 “醒神草” 气息:“这是我用道祖手稿里记载的‘醒神草’炼制的‘护心丹’,能抵抗噬魂蛊的操控,还能暂时增强灵气。我这里有两百粒,足够分给守脉殿的弟子和陈统领的精锐 —— 就像昨日在清溪村分村用清蛊丹救村民那样,这是我们现在能做的最快的防御。”
林野也上前一步,昨日用追息步探灵脉水流的自信又回到了脸上:“我可以用追息步,悄悄联系分散的守脉者,告诉他们今夜子时的突袭计划,让他们在陈统领昨日提到的‘灵脉广场’汇合,等我们救出城主大人,再一起夹击李总管的蚀武卫!”
武通看着众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 从昨日在清溪村分村并肩对抗邪武左使,到此刻在守脉殿凝聚守脉殿、守脉军的力量,这正是道祖所说的 “同心信念”。他握紧传承令牌,声音坚定,将未完成的计划延续下去:“那就按计划行事:
苏晴,你现在给守脉殿的弟子和陈统领的精锐分发护心丹,教他们如何使用 —— 就像昨日在清溪村分村教村民用清蛊丹那样,确保每个人都懂;
林野,你立刻出发,用追息步联系分散的守脉者,让他们在灵脉广场汇合,子时三刻准时发起夹击 —— 记得用我们昨日约定的‘灵草汁标记’确认身份,别被蚀武卫冒充;
秦长老,你负责启动守脉殿的镇脉阵,阵眼在道祖雕像下 —— 虽然灵气不足,但能困住蚀武卫,为我们争取救城主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