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东泽碧水泽的那日,晨雾还没散尽,朱灵带领的赤焰守脉族弟子已将行装规整妥当。武通将青龙钥碎片与朱雀钥一同收进贴身香囊,两枚令牌的灵韵在布帛下相互缠绕,淡蓝与赤红的微光透过缝隙,映得掌心微微发烫。白虎蹲在队伍前方,银眸望向西北方,鼻尖不时翕动 —— 自碧水泽深处感应到那道青龙残留意志后,它对其他守脉钥的感知愈发敏锐,此刻北漠方向传来的玄武灵韵,混着浓郁的邪息,像一根细针反复刺着心神。
“北漠多风沙,灵脉比南岭稀薄,且昼夜温差极大。” 苏晴提着药箱走过来,箱侧新挂了个羊皮袋,里面装着用碧水泽 “凝露草” 与赤焰草混合熬制的药膏,“我问过石漠族长(漠沙守脉族信使),北漠的‘蚀灵沙’能顺着毛孔钻进体内,这药膏能在皮肤表面形成灵膜,挡住沙粒。另外,我还磨了些‘醒神散’,风沙里容易起幻象,这药能稳住心神。”
林野正蹲在地上调试猎弓,箭囊里的箭矢除了淬过灵草汁,箭杆还缠了一层薄羊皮 —— 这是西坡猎宗应对风沙的法子,能减少风阻,提高准度。他抬头看向武通,指尖敲了敲箭囊:“圣子,我把追焰丝换成了‘追沙丝’,这丝在沙地里能留三天痕迹,就算邪武的人埋了陷阱,也能提前发现。”
武通点头,目光扫过队伍里二十名精锐 —— 其中十名是赤焰守脉族的弟子,他们背着装满灵火的陶罐,腰间别着赤焰木柄刀,脸上带着对邪武的憎恨;另外十名是万脉城赶来的守脉军,手持刻着守脉纹的长枪,眼神坚定。“出发吧,按石漠信使说的,我们需在七日内赶到‘玄武台’,否则邪武可能会用蚀灵沙彻底污染灵脉源头。”
队伍沿着东泽北侧的官道向西而行,越往西北走,植被越稀疏,空气中的湿气渐渐被干燥的风沙取代。走了五日,远处的地平线开始浮现连绵的土黄色沙丘,风卷着沙粒打在铠甲上,发出 “沙沙” 的声响,像是无数细小的虫豸在爬动。白虎突然停下脚步,前爪在沙地上按了按,银毛瞬间绷紧:“前面三十里有邪息,还混着‘沙蚀蛊’的气息 —— 是邪武用域外邪息培育的蛊虫,能藏在沙粒里,一旦有人经过,就会钻进靴子啃噬脚踝。”
苏晴立刻从药箱里取出羊皮袋,倒出些淡黄色的粉末,撒在队伍前方的沙地上:“这是‘驱蛊粉’,用漠灵草和雷纹草磨的,能驱走沙蚀蛊。大家把裤脚扎紧,靴子里也撒点粉,别让蛊虫钻进去。”
众人依言照做,刚走了没几步,远处的沙丘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林野纵身跃到高处的沙丘上,举起猎弓警惕观察,片刻后挥手喊道:“是漠沙守脉族的人!大概十多个,都带着伤!”
武通让队伍停下,很快便见一队身着土黄色长袍的人骑马赶来。为首的是个满脸风霜的中年男子,他的左臂空荡荡的,伤口用布条简单包扎,腰间别着一块刻着 “漠” 字的石牌 —— 正是石漠族长。看到武通一行,石漠翻身下马,踉跄着走上前,眼中满是急切:“圣子!你们可算来了!玄武台被邪武占了,他们布了‘风沙蚀脉阵’,把灵脉源头的‘玄武泉’都污染了!族里的弟子死的死、伤的伤,只剩下我们这些人了!”
武通扶住石漠,目光落在他身后的族人身上 —— 他们大多衣衫褴褛,有的断了胳膊,有的瘸了腿,却依旧紧握着手中的石刀,眼中透着不屈的光芒。“石漠族长,别急,慢慢说。邪武的首领是谁?风沙蚀脉阵有什么特点?”
石漠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张卷起的羊皮地图,展开后上面用炭笔标注着玄武台的位置:“邪武的首领叫‘沙蚀使者’,穿一身黑色长袍,能用邪息操控风沙,还能召唤‘蚀灵沙暴’。风沙蚀脉阵分三层,外层是‘迷沙阵’,能制造幻象;中层是‘蚀灵沙阵’,沙粒里藏着沙蚀蛊;内层是‘玄武阁’,那里是灵脉源头,也是玄武钥的藏匿地,现在被沙蚀使者和百名蚀武卫守着。”
白虎凑过来,银鼻轻嗅羊皮地图,银眸里闪过一丝异样:“地图上有玄武的残留意志,很淡,却很温暖 —— 和之前在碧水泽感应到的青龙意志类似,像是在指引我们破阵。吾能感觉到,玄武钥的灵韵就在玄武阁的‘镇脉石’下,但被一层浓郁的邪息包裹,需要用漠沙族的‘灵沙’和传承令牌共振才能驱散。”
“灵沙?” 石漠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那是我们漠沙守脉族世代守护的灵物,藏在玄武泉的泉眼旁,能吸收灵脉之力,克制邪息。可现在玄武泉被污染,灵沙怕是也……”
“先去看看再说。” 武通收起地图,对众人说道,“林野,你带两名赤焰弟子,用追沙丝侦查迷沙阵的阵眼;苏晴,你和石漠族长一起,看看能不能用族里的草药,再炼制些抗沙毒的丹药;赵雷,你带守脉军在附近布下警戒阵,防止邪武偷袭;我和白虎去沙丘高处,观察风沙蚀脉阵的整体布局。”
众人立刻行动。林野带着两名弟子,身影很快消失在风沙中;苏晴跟着石漠走到族人休息的帐篷,里面堆满了晒干的漠灵草和沙棘果 —— 这是北漠少有的能抵抗邪息的草药;赵雷则指挥守脉军,用长枪在沙地上插出一道防线,枪尖朝着邪武来的方向。
武通与白虎登上高处的沙丘,极目远眺,只见远处的玄武台被一团巨大的沙暴包裹,沙暴中泛着淡黑色的邪光,隐约能看到台顶的玄武雕像被邪息缠绕,原本青黑色的石身此刻泛着墨色。白虎银眸微眯,突然开口:“迷沙阵的阵眼在沙暴外围的三座小沙丘下,里面埋着邪武石;蚀灵沙阵的阵眼在玄武台的四个角,用蚀灵沙堆成了塔;玄武阁的入口被邪息封着,需要先破掉外层和中层的阵,才能进去。”
武通点头,刚要说话,远处突然传来林野的信号哨声。两人立刻赶过去,只见林野正蹲在一座小沙丘旁,手中捏着一把黑色的沙粒:“圣子,这就是蚀灵沙,里面藏着沙蚀蛊,我刚才差点被蛊虫咬到。阵眼就在这沙丘下,能看到邪武石的微光。”
苏晴这时也赶了过来,手中拿着几个陶罐:“我用漠灵草和沙棘果熬了‘抗沙汤’,喝了能在体内形成灵障,抵抗蚀灵沙的侵蚀。石漠族长说,灵沙的位置他记得,只要我们能破掉迷沙阵,他就能带我们去取。”
武通召集众人,制定破阵计划:“第一阶段,林野带赤焰弟子,用灵火点燃邪武石 —— 赤焰木的火能克制邪息,烧了邪武石,迷沙阵就会失效;第二阶段,赵雷带守脉军,用雷箭破坏蚀灵沙塔,雷弧能驱散蚀灵沙;第三阶段,我和白虎、石漠族长去取灵沙,然后一起进入玄武阁,夺取玄武钥;苏晴留在后方,救治受伤的人,随时准备支援。”
“圣子,我也去!” 一名年轻的漠沙族弟子走上前,他叫石尘,是石漠的儿子,右臂受了伤,却依旧紧握着石刀,“我熟悉玄武台的地形,能帮你们带路!”
石漠看着儿子,眼中满是欣慰,点了点头:“让他去吧,这孩子从小在玄武台长大,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路。”
计划确定后,众人开始行动。林野带着十名赤焰弟子,每人背着一个装满灵火的陶罐,悄悄绕到沙暴外围的三座小沙丘旁。赤焰弟子将陶罐中的灵火倒在沙丘上,淡红色的火焰瞬间燃起,烧得黑色的蚀灵沙 “滋滋” 作响,沙粒中的沙蚀蛊纷纷逃窜。林野趁机用猎刀挖开沙丘,露出里面的邪武石 —— 石上缠着黑色的邪息,被灵火一烧,立刻发出刺鼻的气味,渐渐化为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