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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密卷藏锋芒(1 / 2)

山林晨雾未散,潮湿的水汽裹着草木清香漫过衣襟,沈辞攥紧怀中锦盒,指腹摩挲着冰凉的木棱,眼底翻涌的暗芒在晨色中愈发沉凝。阿乞跟在身后急促喘息,额角汗珠滚落,混着脸上未干的尘土划出沟壑,回望京城方向的目光里满是后怕——方才密道出口闭合的瞬间,仍能听见丞相暴怒的嘶吼与机关崩塌的轰鸣,想来此刻槐树巷已是乱作一团。

“侯爷,我们现在去哪?”阿乞压低声音,喉间因连日奔波带着沙哑,后背伤口在山林颠簸中隐隐作痛,却强撑着不敢表露。他知晓怀中密卷是何等分量,那泛黄卷轴里的字字句句,皆是能掀翻朝堂的惊雷,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沈辞驻足林间空地,目光扫过四周错落的古木,指尖轻叩锦盒,语气平淡却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去西郊寒山寺,找无尘方丈。”他抬眼望向雾色深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腹黑笑意,“丞相与太子定会疯魔般搜捕,京城内外皆是罗网,唯有寒山寺那方净土,暂时能藏住锋芒——更何况,无尘方丈与先父有旧,若能得他相助,这份密卷才能真正发挥效用。”

阿乞心头一震,随即了然点头。寒山寺地处西郊深谷,远离尘嚣,向来不问世事,却在朝野间颇有声望,连皇帝也曾多次亲临礼佛。若能借方丈之力,既能避开搜捕,又能寻得传递密卷的稳妥途径,当真是一步妙棋。

两人不敢耽搁,借着晨雾掩护,沿着山林小径疾行。沈辞对京郊地形了如指掌,专挑偏僻崎岖的路走,避开官道与村落,一路翻山越岭,直至日头西斜,才望见寒山寺的飞檐隐在云雾缭绕的山巅。寺院依山而建,青砖灰瓦在暮色中透着几分肃穆,山门前的石阶被岁月磨得光滑,偶有晚归的僧人提着灯笼走过,脚步声在寂静山谷中格外清晰。

沈辞示意阿乞收敛气息,两人褪去身上破旧布衣,露出内里藏着的素色长衫——这是出发前便备好的衣物,专为应对此刻场景。整理妥当后,他才上前轻叩山门,铜环撞击木门的声响在山谷中悠悠回荡。

片刻后,山门吱呀开启,一名年轻僧人探出头来,目光澄澈,双手合十问道:“施主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

“在下沈辞,求见无尘方丈,有要事相商,还望小师父通传。”沈辞微微颔首,语气谦和却难掩眼底锋芒,“此事关乎朝堂清明,百姓安危,还请方丈务必一见。”

年轻僧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未曾料到这深夜访客竟有如此说辞,却也不敢怠慢,连忙道:“施主稍候,容小僧入内禀报。”说罢便转身匆匆离去,山门半掩,留两人在门外等候。

山风渐起,带着山谷的凉意,阿乞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低声道:“侯爷,这无尘方丈会帮我们吗?毕竟此事牵连甚广,稍有不慎,寒山寺也会被卷入风波。”

沈辞眸色微沉,指尖摩挲着锦盒边缘:“无尘方丈虽避世修行,却心怀天下,先父当年曾在危难中助他渡过难关,这份情分,他不会置之不理。”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更何况,密卷中记载的罪证,若一旦曝光,天下大乱将至,寒山寺即便再清幽,也难独善其身。他若明智,便知相助我们,便是护住这一方安宁。”

话音刚落,山门再次开启,年轻僧人躬身道:“施主,方丈有请。”

两人随僧人入内,穿过庭院,绕过放生池,一路来到方丈禅房。禅房陈设简朴,案上摆着一盏青灯,一卷佛经,无尘方丈端坐蒲团之上,鹤发童颜,眉目慈祥,手中念珠缓缓转动,周身透着与世无争的禅意。

“沈施主深夜到访,携雷霆之器,怕是为王家旧案而来吧?”无尘方丈抬眼看来,目光平和却似能洞穿人心,语气淡然无波。

沈辞心中暗惊,面上却不动声色,上前躬身行礼:“方丈慧眼,晚辈沈辞,携王家冤屈与朝堂秘辛而来,恳请方丈相助。”说罢,他取出锦盒,轻轻放在案上,“此乃太子与丞相之父勾结外敌、陷害王家的铁证,唯有公之于众,方能还王家清白,肃清朝纲。”

无尘方丈目光落在锦盒上,神色未变,只是缓缓道:“沈施主可知,这份密卷一出,京城必是血雨腥风,多少人头落地,多少百姓流离?”他抬眼看向沈辞,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你所求的,是个人恩怨,还是天下太平?”

“晚辈所求,既是为王家洗刷冤屈,更是为天下苍生除去奸佞。”沈辞语气坚定,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太子与丞相党羽遍布朝野,狼子野心,若不早日铲除,待他们羽翼丰满,谋反篡位,届时便是山河破碎,生灵涂炭。晚辈虽势单力薄,却愿以微薄之力,阻止这场浩劫。”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恳切:“方丈德高望重,若能借您之名,将密卷呈送御前,或是传递给朝中忠良,定能事半功倍。晚辈知晓此事凶险,愿一人承担所有后果,绝不连累寒山寺。”

无尘方丈沉默良久,手中念珠转动的速度渐渐放缓,目光在沈辞身上停留片刻,似在审视他的诚意与决心。禅房内寂静无声,唯有青灯跳动的火苗噼啪作响,阿乞站在一旁,手心早已沁出冷汗,生怕方丈拒绝。

许久,无尘方丈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打开锦盒,取出卷轴缓缓展开。昏黄灯光下,那些泛黄的字迹愈发清晰,记载着当年的桩桩件件,字字泣血,句句惊心。方丈神色渐渐凝重,眼中闪过一丝痛心与愤怒,良久才缓缓合上卷轴,沉声道:“太子与丞相父子,狼子野心,祸国殃民,老衲若袖手旁观,便是有负佛祖,有负苍生。”

他抬眼看向沈辞,语气坚定:“此事,老衲应了。只是密卷不可轻易示人,需得寻得可靠之人,方能递到圣上手中。朝中唯有镇国公与御史大夫是忠良之臣,镇国公手握兵权,御史大夫执掌监察,两人素来与丞相不和,若能联合他们,定能扳倒奸佞。”

沈辞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连忙道:“晚辈也正有此意,只是镇国公与御史大夫深居简出,戒备森严,晚辈难以近身,还望方丈相助。”

“老衲与镇国公素有书信往来,可修书一封,引荐你前往。”无尘方丈道,“只是镇国公府中必有丞相眼线,你需得谨慎行事,不可暴露身份。”他转身走到案前,提笔研墨,飞快写下一封书信,盖上私印,递到沈辞手中,“此信你收好,明日一早便动身前往镇国公府,切记,凡事三思而后行,不可意气用事。”

“多谢方丈!”沈辞接过书信,心中大喜,连忙躬身道谢,“晚辈定不负方丈所托,早日铲除奸佞,还天下清明。”

无尘方丈微微颔首,又道:“今夜你们便在寺中歇息,老衲已吩咐弟子备好斋饭与客房,明日一早再出发不迟。”说罢便唤来僧人,引两人前往客房歇息。

客房简陋却干净,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木床,一张木桌,两把椅子。僧人送来斋饭,两人用过之后,阿乞便疲惫地倒在床上,很快便沉沉睡去——连日来的奔波与凶险,早已让他身心俱疲。

沈辞却毫无睡意,坐在桌前,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再次打开锦盒,取出卷轴细细查看。卷轴上的字迹苍劲有力,记载着当年太子与丞相之父如何暗中勾结北狄,出卖边境布防图,如何罗织罪名,陷害王家满门,如何暗中培养势力,意图谋反篡位。桩桩件件,皆是滔天罪行,只要将这些罪证呈送御前,太子与丞相便再无翻身之日。

他指尖划过那些字迹,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王家满门忠烈,却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父亲临终前的嘱托犹在耳畔,他蛰伏多年,隐忍布局,为的便是今日。如今密卷在手,又得无尘方丈相助,扳倒太子与丞相的时机,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