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尘散尽，虚空恢复了原本的死寂。
孙悟空扛着金箍棒站在原地，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刚才那一击对他心神的消耗极大，但胜利的快感让他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那感觉比吃了一百个人参果还要舒坦。
他看着不远处那个已经稀薄到快要看不见的米迦勒投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声音洪亮地传遍了整个“不周山号”的公共频道：
“喂！鸟人！别装死！”
“俺老孙问你话呢！这局到底算谁赢了？”
米迦勒的投影在虚空中如风中残烛般摇曳了两下。
他能说什么？
说孙悟空输了？他自己亲手创造的迷宫已经成了一堆无用的光子。
那只猴子毫发无伤地站在他原本设定的终点。
说孙悟空赢了？他无法接受。他无法接受自己输给了一只猴子，更无法接受自己是输在如此屈辱的方式下。
他堂堂高阶天堂的战神，圣光军团的统帅，竟然被对方用几句粗鄙的垃圾话就破了防？
这个污点，比让他在深渊里战死还要让他难以忍受。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米迦勒的投影就那么静静地悬浮着，不言不语。
“嘿！你个鸟人，还想赖账不成？”孙悟空不乐意了，他把金箍棒往肩上一扛，迈开步子就想过去跟那个投影理论理论。
就在这时，陈晨的声音懒洋洋地响了起来。
“好了，好了，大圣，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陈晨的虚拟形象出现在了两人中间。他先是冲着孙悟空挤了挤眼睛，然后转向那个失魂落魄的米迦勒投影。
“米迦勒部长，不要灰心嘛。”陈晨的脸上挂着那种资本家式和煦的笑容，“胜败乃兵家常事。而且从我的角度看，这场‘游戏’没有输家。”
“你们俩，都是赢家！”
孙悟空一听，不干了：“司长，你这话是啥意思？明明是俺老孙赢了！他那破笼子都被俺给拆了！”
米迦勒的投影也微微动了一下，似乎对陈晨的这番话感到不解。
“大圣，你别急。”陈晨安抚住猴子，然后一本正经地对两人说道：“我们来复盘一下。”
“首先，孙悟空体验官。你赢了赌约，证明了你的‘混沌’在某些特定情况下，确实比‘秩序’更高效。这一点毋庸置疑。”
孙悟空一听，顿时得意地挺起了胸膛。
“但是，”陈晨话锋一转，“米迦勒部长他也没有输。”
“第一，他成功完成了我交给他的KpI。在长达数个小时里，他都成功地把你的注意力从‘裁决者’身上引开，为我们项目的顺利推进保证了稳定的外部环境。从结果导向来看，他是合格的。”
“第二，”陈晨的语气变得更加语重心长，“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米迦勒部长通过这次‘产品开发’，他学会了‘创新’！”
“他不再是那个只知道用圣光净化的古板天使了。他学会了如何去‘创造乐趣’、如何去设计‘互动体验’，甚至还无师自通地搞出了一个‘对抗性AI’！这是多么巨大的进步啊！”
“所以我宣布，”陈晨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这次‘内部技能比武’，结果为——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