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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青莲怒绽破毒珠(1 / 2)

清晨,华岩寺笼罩在一片薄纱般的山岚之中。

古刹的飞檐斗拱在初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钟声悠远,檀香袅袅,仿佛昨夜山道的焦痕与戾气都被这佛门清净涤荡一空。

禅房内,光影柔和。法空大师与明心禅师对坐于蒲团之上,中间一方矮几,清茶两盏,热气氤氲。

陈潜与鹿呦侍坐一旁,安宁祥和。

法空大师捻动菩提念珠,声音温润平和:“潜儿,昨贾千山之事,此獠盘踞峨眉嶂,如毒藤附骨,阴险狡诈更胜阿术鲁之锋芒。我华岩寺虽处深山,亦非净土。昨夜山道之事,便是蛇信初探。”

陈潜眉宇间沉凝:“师父所言极是。弟子观其行事,狠毒卑劣,意在瓦解人心,断我根基。此獠不除,闽粤武林永无宁日。”

他话语沉稳,眼底却掠过一丝锐利如剑的寒芒。

明心禅师缓缓睁开微阖的双目,映着窗外摇曳的竹影,带着一丝洞悉世情的了然:

“阿弥陀佛。树欲静而风不止。归化堂觊觎东南佛门之心,路人皆知。蒲受根以行宣政院之名,行搜刮庙产、钳制僧尼之实。华岩寺香火鼎盛,又兼有护寺武僧传承,早已是那毒蛇眼中之钉。昨夜之扰,恐非孤立,只怕……”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禅房的宁静。

“方丈!方丈不好了!”知客僧净相的声音带着惊惶与愤怒,在门外响起。

他额角包扎的白布下隐隐渗出血迹,正是昨夜被殴打的痕迹。

法空大师神色不变,只微微抬了抬眼皮:“何事惊慌?”

净相推门而入,气息微喘:“禀方丈!归化堂……归化堂的人来了!是……是达瓦钦赞上师!带着双木集那几个泼皮!堵在山门外,口口声声说要……要接管华岩寺!清查寺产,登记僧籍!”

禅房内的空气骤然一凝。

法空大师缓缓起身:“阿弥陀佛。该来的,终究要来。明心师弟,潜儿,鹿施主,随老衲去会一会这位‘上师’。”

一行人穿过洒扫洁净、落满金色银杏叶的庭院,朝着山门方向行去。

山门前,气氛剑拔弩张。几名无赖泼皮簇拥着一位身穿杏黄僧袍、面容枯槁的老喇嘛,堵在古朴的青石门楼下。

寺内的几位僧人,结成半圆形阵势,将来者拦于门外。他们个个脸上写满悲愤,却仍强自克制,目光紧锁那嚣张的番僧。

“阿弥陀佛。”一声平和却极具穿透力的佛号响起,如同暮鼓晨钟,瞬间压下了场中的喧嚣。

法空大师缓步走出山门,灰袍在晨风中微微飘动。

陈潜紧随其后,左手虚按剑柄,身形挺拔,目光沉静地落在达瓦钦赞身上,如同磐石,不动如山。明心禅师和鹿呦则站在法空大师侧后方。

“上师,远道而来,不知有何指教?”法空大师声音温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达瓦钦赞干瘪的嘴角扯动,如同枯树皮撕裂,发出沙哑尖锐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异域腔调:

“无量光佛!法空师兄何必明知故问?行宣政院法令昭昭,天下寺宇,莫不归宗。大元皇帝陛下垂恩,着令归化堂辅弼行宣政院,整肃僧伽!本座奉院尊法旨,特来‘襄理’华岩寺事务,厘清庙产,遴选明事理、尊王化的高僧执掌寺务!此乃天命所归,亦是尔等僧众的福缘!”

法空大师双手合十沉声道:“上师差矣!我华岩寺乃汉地禅宗古刹,自有法度传承,千百年来弘法利生,清规谨守,何曾需外宗‘襄理’?更不敢劳驾大师遴选!”

“法空师兄此言差矣!”

达瓦钦赞声音如同生锈铁片刮擦石头,沙哑刺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暴戾,

“大元皇帝洪福齐天,泽被四海,佛门亦得沐恩光。行宣政院乃奉天承运,尔等汉僧,莫非存心抗拒圣命,藐视佛门正朔?”

法空大师双眸澄净,合十缓缓道:

“阿弥陀佛。佛在众生心,法本无南北。弘扬正法,自应因地制宜,何需强定正朔?行宣政院好意,老衲心领,然华岩寺数百年清修自有法度,不敢劳动上师尊手‘襄理’。

至于庙产僧籍,清册俱在,年年供奉朝廷,从不短缺,亦无丝毫藏掖。上师若是不信,自可遣公正之员查证,老衲与全寺僧众在此恭候。”

“哼!巧言令色!”达瓦钦赞细眼眯起,枯爪般的手指捏动骨珠更急促几分,脸上戾气横生。

“看来法空师兄是铁了心要自外于佛门新局!既是如此……”他话音陡然转厉,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华岩寺众僧坚毅的脸孔,停在不动如山的法空身上,

“我佛亦有金刚怒目!为破除邪障,护持正法,少不得要以力证道!法空师兄既是一寺之主,贫僧便以密宗无上印法,讨教贵寺禅宗绝技!以武论道,胜负为凭!若贫僧侥幸胜得半招,还请法空师兄率合寺僧众,跪迎行宣政院法旨!如何?”

此言一出,山门前一片死寂!几个护寺武僧气得脸色发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欺人太甚!”一个年轻僧侣忍不住低吼一声。归化堂接管是假,寻衅夺寺是真!

“阿弥陀佛。”法空大师合十低宣佛号,枯槁面容沉静如古井深潭,不见丝毫波澜。他灰袍微动,正欲开口——

“且慢!”一个沉稳如山岳的声音骤然响起,压过了风声。

陈潜一步踏前,身形挺拔如孤峰伫立,挡在恩师身前。他目光如寒潭映月,清澈而深邃,直刺达瓦钦赞那双阴鸷的细眼。

“上师既欲以武论道,何须劳动我师清修?”陈潜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金石般的穿透力,回荡在寂静的山门前,

“弟子陈潜,忝为华岩寺俗家弟子,愿代师领教上师密宗无上印法!”

法空大师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随即化为一声无声的赞赏。明心禅师捻动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眼底掠过一丝了然。

达瓦钦赞枯槁的面皮猛地一抽!他鹰隼般的目光死死钉在陈潜脸上,仿佛要将这张年轻沉毅的面孔刻入骨髓深处。

八年了!这张脸,这沉稳如山岳、锐利如剑锋的气质,纵然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沉淀了岁月的风霜,却依旧如同烙印般清晰!

“是你!”达瓦钦赞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生锈的铁片刮过骨头,带着刻骨的怨毒与狂喜,“醉仙楼!八年前!伤我徒儿巴桑的,就是你!陈——潜!”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射而出,裹挟着腥风血雨般的恨意!

当年醉仙楼一战,他座下最得意的弟子巴桑,被眼前这青年一剑破功,废去苦修多年的“血煞掌”,从此沦为废人,成为他心中一根深埋的毒刺!

此刻仇人相见,岂能不眼红!

“踏破铁鞋无觅处!”达瓦钦赞枯爪猛地攥紧手中那串漆黑骨珠,指节因用力而发出咯咯怪响,周身一股阴寒刺骨、带着浓郁血腥气的邪异气场轰然爆发,如同九幽寒潭骤然沸腾!

“今日佛爷便超度了你,替我徒儿讨还血债!”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如鬼魅般飘出!宽大的杏黄僧袍鼓荡如帆,猎猎作响!

枯瘦的右爪五指箕张,指尖瞬间泛起一层妖异的暗红色泽,直抓陈潜心口!正是其成名绝技——“密宗大悲手”!

爪风未至,那股刚猛阴狠的劲气已直透肺腑!

“来得好!”陈潜眼中精光爆射,双肩微沉,腰马合一,一式最寻常不过的少林入门拳法“罗汉礼佛”平平推出!

拳势古朴,毫无花巧,却蕴含着一股浑厚沉凝、中正平和的“青莲真气”。

拳风过处,空气发出沉闷的低啸,如同古寺铜钟初震,竟将那阴寒爪风硬生生抵住!

“砰!”拳爪相交,竟发出金铁交鸣般的闷响!

达瓦钦赞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纯阳罡气反震而来,枯爪如撞铜墙!

他心中骇然,这看似普通的罗汉拳,竟被对方使出了佛门金刚降魔的恢弘气象!

“好个‘罗汉拳’!”

达瓦钦赞怪啸一声,身形如陀螺急旋,卸去反震之力,枯爪化抓为拍,掌缘泛起乌光,一式“密宗大手印”带着开碑裂石之威,斜劈陈潜肩颈!

掌风凌厉,刮得陈潜鬓角发丝飞扬。

陈潜沉腰坐胯,拳势随之一变,化作“罗汉伏虎”!

拳走中线,沉肩坠肘,拳锋如铁杵捣臼,不闪不避,硬撼那劈来的乌光掌印!

“嘭!嘭!嘭!”拳掌交击之声连绵不绝,如同擂动巨鼓!

两人身形在方寸之地腾挪闪转,快如电光石火。

陈潜仅以一套最基础的罗汉拳应对,招式简朴无华,却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以最简洁、最精准的劲力,或格、或引、或震,将达瓦钦赞诡谲狠辣的密宗手印一一化解。

晨光下,只见青袍沉稳如山,黄影飘忽如魅。落叶被激荡的劲气卷起,在两人身周盘旋飞舞,又被无形的气劲绞成齑粉。

达瓦钦赞越打越是心惊!他自负密宗绝学精妙狠辣,内力深厚阴毒,足以摧金断玉。

可眼前这青年,仅凭一套入门拳法,竟守得滴水不漏,那拳劲看似平和,实则内蕴一股生生不息、刚柔并济的磅礴之力,如大地般厚重,又如流水般绵长,将他所有刁钻阴狠的劲力尽数消弭于无形!

数十招过去,竟丝毫占不得上风!

“小辈!仗着几分内力,便以为能挡佛爷神通?痴心妄想!”达瓦钦赞焦黄面皮因羞怒而扭曲,眼中戾气暴涨!

他骤然后退一步,干枯的手爪如闪电般迅速一探,颈脖间的乌黑沉重的骨珠已然紧握在手中!

那骨珠非金非木,颗颗大如鸽卵,表面布满细密的天然孔窍,色泽乌黑如墨,隐隐泛着一层不祥的油光,散发出淡淡的、令人作呕的甜腥气息。

“让你见识见识,佛爷的‘九幽噬魂珠’!”达瓦钦赞狞笑一声,手腕猛地一抖!

“呜——!”那串骨珠竟发出一阵凄厉如鬼哭的呜咽破空声!乌光暴涨,如同一条来自九幽的毒蟒,带着刺鼻的腥风,直噬陈潜面门!

珠串未至,那股阴寒歹毒的劲风已刺得陈潜眉心生疼!

“九幽噬魂珠?”陈潜心头一震!

这阴邪之物散发的气息,瞬间勾起了他八年前血火记忆——琼州朱崖社,大日法王那诡谲致命、淬炼了七种绝毒的“七煞鬼面珠”!

眼前这串骨珠,其形虽异,但那缠绕的怨毒死寂之感,却何其相似!同样是佛门形貌,内里却藏污纳垢、淬炼剧毒的歹毒邪器!

“又遇此物!当年七煞珠几乎夺命,今日这‘噬魂珠’凶焰更盛!”陈潜瞳孔微缩,全身筋骨瞬间绷紧如满弦之弓。

呛啷——!清越龙吟骤然撕裂死寂!古朴无华的朝天剑应声出鞘,剑身映着稀薄晨光,吞吐着凛冽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