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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青莲怒绽破毒珠(2 / 2)

陈潜手腕一抖,剑尖斜指地面,足下不丁不八,正是“达摩剑法”起手式“礼敬如来”!

“小辈!领死罢!”达瓦钦赞狞笑声如夜枭刮骨。他手腕猛地一震,那串乌骨念珠竟陡然绷直,笔直如枪!

珠链灌注了沛然阴邪内力,呜咽着破空而至,化作一道索命乌光,直刺陈潜心口!珠链末端几颗骨珠更是隐隐泛起暗绿油光,显然是蕴毒最烈之处!

劲风割面生疼!陈潜不闪不避,一声沉喝:“开!”

剑随身走,古朴剑刃划出一道浑圆的青色匹练,正是达摩剑法“金轮渡厄”!

剑光圆融无缺,带着至阳至刚的沛然禅意,精准无比地迎向那疾刺而至的念珠尖锋!

叮!铛——!金铁交鸣之声响彻山门!火星四溅!绷直的念珠与朝天剑剑脊狠狠撞在一起!

一股阴寒刺骨、刁钻无比的邪异劲力顺着剑身狂涌而入,直欲冻结陈潜的经脉!

陈潜脚下青石“咔嚓”裂开蛛网细纹,身形被震得微微一晃,但他丹田内“青莲真气”瞬间喷涌,如初春大地回阳,沛然浩荡,将这侵体的阴寒生生化去!

达瓦钦赞枯槁面皮上闪过一丝惊疑——他的“九幽寒煞劲”竟被阻住?

陈潜眼中精芒暴涨!剑势于圆融中骤然化直!一式“一苇渡江”如惊鸿乍现!

嗤——!剑光快逾闪电!古朴剑尖撕裂空气,带着青莲真气化成的纯阳剑罡,直点达瓦钦赞握珠的右手腕脉!时机、角度、速度,妙至巅峰!

“哼!”达瓦钦赞毕竟修为深厚,厉叱一声,枯瘦手臂诡异地一缩一扭,如同蛇蜕皮般滑开寸许,避开腕脉要害。

他左爪如鬼魅般无声探出,五指指甲泛起乌黑幽光,指尖劲风腥膻,悄无声息地袭向陈潜左肋软肋!毒爪!暗藏杀机!

陈潜仿佛脑后生眼,“一苇渡江”剑势未尽,手腕已然小幅度一旋!

朝天剑竟在方寸间以剑柄为轴,剑尖划出一道惊艳的弧光!“转轮无相”!剑尖分毫不差地磕向袭来的毒爪!

达瓦钦赞目睹陈潜变招速度之快,心生忌惮,不敢正面硬拼,只得迅速收手,随之变换招式。

金铁交鸣与气劲撕裂声不绝于耳!乌光与青芒在晨光中疯狂绞杀、碰撞、湮灭!

骨珠或砸或扫,刚猛时如金刚杵撼山岳,柔韧时如毒蛇缠颈,每一次变化都刁钻狠辣,直取要害。

更可怕的是,那骨珠孔窍中随着劲力催发,不断逸散出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墨绿毒气,腥臭扑鼻,触之草木立枯!

陈潜剑势沉稳如山岳,达摩剑法在他手中演化出无穷奥妙。

“金顶佛灯”点刺如星,精准磕开砸向太阳穴的骨珠;

“一苇渡江”身法飘忽,险险避开毒雾笼罩;

“香象渡河”大开大阖,剑罡如怒涛拍岸,硬撼横扫千军的珠链!

然而,达瓦钦赞浸淫此道数十年,功力深厚阴毒,骨珠变化更是防不胜防!

“铛啷啷啷——!”硬若精钢的骨珠与剑脊碰撞,迸出连串刺目火星!

达瓦钦赞手腕急抖,九幽噬魂珠倏忽由刚转柔,毒蟒般缠住剑身!枯爪猛力回扯,骨珠关节“咔咔”作响,刺骨阴劲绞向陈潜腕脉:“撒手!”

陈潜虎口剧震,却不退反进!身形顺着绞劲猝然旋进半步,拧腰沉肩,左掌如铁印拍出!“金刚推山!”雄浑掌力轰向对方胸腹空门!

达瓦钦赞厉啸翻腕,缠剑珠串闪电般弹回护体,硬接一掌!“轰!”气浪炸开落叶,两人身形俱是一晃!

趁此间隙,陈潜剑势陡然由滞涩转为暴烈!剑锋如电疾旋——“破!”

“嗤啦!”缠绕剑身的骨珠竟被沛然剑气生生震脱三颗!残珠挟余威散射,噗噗钉入古松躯干,漆黑汁液瞬间蚀穿树皮!

“小辈!”达瓦钦赞双目赤红,状若疯魔!枯爪贯注十成邪功猛扣珠串,剩余六颗骨珠暴射而出!

六点淬厉乌星,撕裂空气直取陈潜心口、咽喉、丹田!快!狠!绝!

陈潜剑光泼洒如银瀑——“八方风雨”!剑刃划出密网,叮当爆响中五颗毒珠被剑气磕飞!

最后一颗幽光,却似附骨之疽,穿透剑网缝隙,“噗”地没入他右肩胛!

一股刺骨冰寒瞬间炸开!右臂剑气立溃!陈潜身形踉跄半步,面色骤然青白!

“陈大哥——!”鹿呦清叱声撕心裂肺!素手探入腰间针囊。

达瓦钦赞枯槁面皮浮出狞笑:“桀桀……九幽尸毒入髓,神仙难……”笑音戛然而止!他骇然盯住陈潜肩头——

预料中的黑气蔓延竟未出现!伤口处筋肉虬结,一股熔金般的赤芒自内透出,青黑毒气如沸汤泼雪,嘶嘶蒸腾!百毒不侵!

陈潜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却燃着焚天的战意!剧痛反而将丹田真气继续流转!他不退!反进!

朝天剑脱手掷出,化作贯日白虹直射番僧眉心!同时左掌五指如钩,竟是以血肉之躯硬抓达瓦钦赞因惊骇稍滞的右腕脉门!

“咔嚓!”骨裂声刺耳!达瓦钦赞腕骨粉碎!未及惨嚎,陈潜最后一击已至!

“黑虎掏心!”无数拳影裹挟毕生功力,如山崩海啸轰中其胸腹!

“呃啊——!”达瓦钦赞如败革般倒飞,撞断山门石柱,瘫软如泥!

杏黄僧袍被掌力震得片片碎裂,裸露的胸膛凹陷如坑,口中黑血混着内脏碎块狂喷!

陈潜此刻已是强弩之末!肩胛处的毒伤虽被压制,但那番僧强横的阴劲却已震伤了他的肺腑。

他拄剑半跪在地,猛然“哇”的一声,喷出一口灼热的血块,点点猩红溅落在青石阶上,犹如雪地中的红梅,触目惊心。

鹿呦早已如一道水蓝轻烟掠至他身侧。素手翻飞,数枚细如牛毛的银针精准刺入他肩周要穴,针尾轻颤,一股精纯柔和的真气顺着银针渡入,竭力梳理着他体内乱窜的阴寒劲力。

她清丽的脸庞绷紧,唇线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焦灼与心疼,指尖却稳如磐石。

“潜哥哥!”她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强行稳住,“凝神!青莲护心!”

她心急之下,心里默念了千百遍的那句亲昵的“潜哥哥”脱口而出。

就在这紧绷如弦、落针可闻的寂静中,一个清越而略带慵懒的抚掌声,突兀地自那群噤若寒蝉的无赖泼皮身后响起。

“啪、啪、啪。”

掌声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如同玉磬轻敲,却又隐隐透着金石之音,清晰地穿透了山岚薄雾,敲在每个人的心尖上。

众泼皮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分开潮水,惶恐地退向两侧,露出一个缓步踱来的身影。

来人一身雪白狐裘,纤尘不染,在初阳下流淌着柔和的光晕,衬得他面容俊美得近乎邪异。

眉如墨画,眼若寒星,鼻梁高挺,薄唇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眼前这血腥狼藉的场面,不过是场有趣的皮影戏。

正是玄冰教主,贾千山。

他步履从容,如同踏雪寻梅的贵公子,目光掠过气息奄奄的达瓦钦赞,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看的只是一堆无用的垃圾。

“法空大师,”贾千山开口,声音清朗悦耳,如同山涧流泉,却带着一种浸入骨髓的寒意,

“好一场龙争虎斗,精彩绝伦。达瓦上师密宗绝技,陈少侠青莲神功,皆是当世罕见。可惜……”

他微微摇头,“可惜两败俱伤,胜负未分。这般收场,未免辜负了这大好晨光,也辜负了本座远道而来的一番期待。”

他目光转向法空大师,那笑意更深,却无一丝暖意,反而如同冰层下的暗流,令人心悸。

“大师乃禅门泰斗,佛法精深,武学通玄。今日机缘难得,本座不才,愿以玄冰教微末之学,向大师讨教几招。一局定胜负,如何?”

他顿了顿,玉扇轻摇,带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气流。

“若本座侥幸胜得半式,便请大师依了行宣政院法旨,大开山门,恭迎归化堂诸位高僧入驻,共襄佛门盛举。若大师胜了……”

贾千山唇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眼神却锐利如刀锋,直刺法空大师眼底。

“本座立刻下山,从此玄冰教所属,绝不踏入华岩寺方圆百里半步!达瓦上师与这些扰了清净的俗物,也交由大师随意处置。大师意下如何?”

鹿呦扶着陈潜的手臂微微收紧,指尖冰凉。

她飞快地瞥了一眼贾千山,又迅速收回目光,低头专注地为陈潜处理伤口,但眼角的余光却锁定着贾千山周身每一丝气机的流动。

此人看似随意站立,实则周身气机圆融无缺,如同万载玄冰,深不可测。

他选择此时发难,绝非一时兴起,必是看准了法空大师慈悲为怀,不忍见弟子伤重、山门再遭涂炭,逼其不得不应战!

陈潜强忍肺腑剧痛和右肩蚀骨的麻痒,牙关紧咬,额角青筋隐现。他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被鹿呦死死按住手臂。

鹿呦没有看他,只是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极细微气声快速道:“毒气未清,不可妄动!信师父!”

陈潜感受到鹿呦指尖传来的坚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滔天怒火,目光如淬火的寒铁,死死钉在贾千山那张俊美却令人憎恶的脸上。

山风骤紧,卷起地上枯黄的银杏叶,打着旋儿掠过法空大师灰旧的僧袍下摆。

法空大师一直微阖的双目缓缓睁开。

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眸,此刻澄澈如古井深潭,倒映着山岚晨光,也倒映着贾千山雪白狐裘的身影。

他枯瘦的脸上无悲无喜,无怒无嗔,唯有洞悉世情的了然与一丝悲悯。

他目光扫过重伤的陈潜,扫过垂死的达瓦钦赞,扫过愤懑的僧众,最后落回贾千山身上。

“阿弥陀佛。”一声低沉的佛号,如同暮鼓晨钟,奇异地抚平了场中剑拔弩张的戾气。

法空大师缓缓踏前一步,灰布僧鞋踩在沾血的青石板上,无声无息。

“贾教主既有此雅兴,老衲……奉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