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阵!”薛禄见时机已到,立刻下令。
中军步卒迅速变阵,长枪如林,盾牌如墙。两翼骑兵则向侧后方收缩,护住阵脚。
鞑靼骑兵见明军止步列阵,以为其欲做困兽之斗,毫不迟疑地发动了冲锋!数千骑兵如同决堤洪水,铺天盖地般涌来!
眼看敌军进入最佳射程——
“神机营!开火!”薛禄手中令旗狠狠挥下!
“轰!轰!轰!轰!”
两侧缓坡后,猛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炮声!浓烟滚滚,弹丸呼啸着砸入密集冲锋的鞑靼马队中,顿时人仰马翻,死伤一片!冲锋势头为之一滞!
“放箭!”步军阵中,军官厉声嘶吼。
密集的箭雨如同飞蝗般掠空而起,倾泻而下,再次给混乱中的敌军造成了大量杀伤!
“两翼骑兵!突击!”薛禄抓住战机,再下命令!
暂时后撤的明军骑兵如同两把铁钳,从侧翼猛然夹击而来,狠狠地撞入了因炮火和箭雨而陷入混乱的鞑靼军侧翼!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明军凭借预设阵地、火力优势和出其不意的战术,一开始就占据了上风。薛禄立马于中军旗下,冷静指挥,不断调动兵力,扩大战果。
然而,鞑靼军毕竟兵力占优,且骁勇善战。最初的混乱过后,在中下层军官的呼喝下,逐渐稳住阵脚,并开始利用其骑射优势,试图包抄迂回,攻击明军相对薄弱的侧后。
战场陷入了惨烈的胶着。明军阵型严整,火力凶猛,但鞑靼军人多势众,攻势如潮。双方在旷野上反复冲杀,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鲜血。
就在这时,在战场边缘的丘陵阴影中,“听风阁”漠北站的精锐小队再次悄然行动。
“苍狼”透过望远镜,冷静地观察着战局。“官军打得好!但鞑子人太多了!照这样下去,薛侯爷的压力会越来越大。”他放下望远镜,果断下令:“各队听令,重点狙杀那些正在组织反扑的鞑子百夫长、十夫长!用‘小宝贝’招呼他们聚集的马队!给官军减轻压力!”
数支小队如同幽灵般散开,精准的冷箭和突然爆炸的震天雷,不断在鞑靼军的攻击序列中制造新的混乱和指挥断层,有效地支援了正面战场。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午后,薛禄指挥的明军虽然伤亡不小,但始终牢牢占据着战场主动权,数次击退了鞑靼军的凶猛反扑。阿鲁台在后方观察到前线战况,发现这支明军前锋远比想象中难啃,战斗力强悍,指挥有度,且似乎总有莫名的“运气”在关键时刻打断他的攻势节奏。眼看继续强攻损失巨大,而明军主力又随时可能抵达,他不得不恨恨地下令退兵。
苍凉的牛角号声响起,鞑靼军如潮水般退去。薛禄并未下令深追,只是命令各部巩固阵地,救治伤员,清点战果。
残阳如血,映照着硝烟未散的战场。舞阳侯薛禄立马于阵前,望着退去的敌军,脸上并无喜色,只有历经血战后的疲惫与冷峻。
他知道,这只是一场前哨战,一场为生存和时间而打的仗。真正的考验,在英国公张辅率领的主力大军抵达之后。
但他成功完成了任务:他顶住了压力,挫败了敌人的锐气,为大军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和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