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若此事办成,可酌情减免其刑期;若办砸了,或有二心,数罪并罚,决不宽贷!你可能替他应下?”
“能!能!妾身代家父谢殿下天恩!”刘月玲激动得再次跪倒,声音哽咽,“家父定当恪守殿下律令,肝脑涂地以报殿下!”
“好。”李贞点头,“明日,本王便会下令,暂释刘文博出狱,于指定居所听用。你……也辛苦了,回去歇息吧。”
“是!谢殿下!谢殿下!”刘月玲连连叩首,这才在侍女的搀扶下,喜极而泣地退了出去。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李贞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
当初对刘家网开一面,未赶尽杀绝,或许在旁人看来是妇人之仁,却没想今日竟真能结下一段善缘,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处。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府中其他几位妃嫔:武媚娘的权谋智慧,赵敏的军事才能,慕容婉的情报网络,金山公主的草原纽带,柳如云的细致内务,乃至艾丽莎的格物之学……如今再加上刘月玲背后潜在的航运资源。
这些因各种缘由汇聚到他身边的女子,竟在不知不觉中,编织成了一张覆盖军政、经济、情报、技术等诸多领域的强大网络。
“利益联姻……或许最初是如此。”李贞心中暗忖,“但若仅靠利益维系,终是空中楼阁。唯有倾注真情实意,方能得人死力。
看来,对这些‘内助’,日后确需更多些真心实意的关爱与信任了。” 这一刻,他对于“家”与“国”的关联,有了更深一层的领悟。
数日后,面容憔悴但眼神重燃希望的刘文博,在两名“铁血卫”的“陪同”下,走出了阴森的天牢。他第一时间被带到晋王府外书房,见到了改变他命运的李贞。
“罪臣刘文博,叩谢晋王殿下不杀之恩!再造之德!”刘文博老泪纵横,伏地叩头,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
从富甲一方的船王沦为阶下囚,再到如今一线生机,这大起大落,让他对眼前的年轻亲王充满了敬畏与感激。
李贞端坐椅上,受了全礼,才沉声道:“刘文博,机会,本王给你了。能否抓住,看你自己的表现。船只之事,关乎国战,若有丝毫差池,你知道后果。”
“罪臣明白!罪臣明白!”刘文博连连保证,“罪臣在登州、莱州、乃至江南、新罗、倭国的一些老关系还在!
只要殿下允准,罪臣立刻暗中联络,必能在月内,为殿下筹措到至少三百艘可渡海的大船!皆选船体坚固、熟悉海路的老舵手!”
“很好。”李贞满意地点点头,“具体事宜,会有人与你对接。记住,保密为第一要务。”
“罪臣谨记!”
刘文博果然没有辜负期望,或者说,他不敢辜负这唯一活命和翻身的机会。
凭借昔日“船王”的余威和庞大的人脉网络,加之李贞授意下暗中提供的资金支持,一张秘密的征调、租买、甚至“征用”海船的大网,在北方沿海乃至更远的航线上迅速铺开。
大量的海鹘船、沙船、乃至可远航的福船,从各个港口被悄然集中到登州、莱州等指定地点,进行加固和改装。整个过程高效而隐秘,远超官府常规运作的速度。
一个月后,当李贞在赵敏等将领的陪同下,秘密视察登州军港时,只见海湾内桅杆如林,帆影蔽日,大小船只密密麻麻,排列有序,数量远超预期!
水手们正在紧张地进行最后的补给和演练。一股强大的跨海攻击力量,已悄然成型!
李贞站在点将台上,望着眼前这支寄托了他奇袭战略希望的舰队,胸中豪情激荡。
他转过身,面对肃立的十万精锐将士,其中包含三万神机营,李贞的声音响彻军港:
“将士们!高句丽贼子,犯我疆土,杀我百姓!此仇,不共戴天!”
“今日,本王将亲率尔等,扬帆东渡,直捣黄龙!让那渊盖苏文老贼,也尝尝我大唐天威!”
“大军登船!”
“呜——呜——呜——”低沉而雄浑的号角声,吹响了东征的序曲!
十万大军,秩序井然,开始分批登上一艘艘巨大的海船。李贞登上为首的旗舰“定远”号,迎风而立,猩红的披风在猎猎海风中狂舞。
武媚娘、柳如云、慕容婉等女眷,以及留守的赵敏等将领,在码头上默默相送,目光中充满了期盼与担忧。
“起锚!”
随着一声令下,庞大的舰队缓缓驶离港口,白色的船帆鼓满了风,如同离弦之箭,劈开蔚蓝色的波涛,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向着海那边的高句丽腹地,义无反顾地驶去!
一场决定东北亚格局的跨海奇袭,正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