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半截身子浸在刺骨的寒水里,皮肉早已泡得发白溃烂。
慕青阳唉声叹气,在水牢中,利用一点草根,又给自己算了一卦,卦象显示‘否极泰来’。
又是这个卦象,那到底是什么时候才能来啊?
“‘否极泰来’……呵,再不来,老子就要‘泰’进阎王殿了。”
他在水牢中都被泡囊了,还没来。
今天的这卦象才出,就有人打开了慕青阳的牢门,一股久违的新鲜空气涌了进来......
几日后,皇宫。
太安帝放下手中密信,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竟然会主动来求孤?”
身旁的老太监低声道:“小殿下遭遇毒杀,想必是走投无路了。”
“走投无路?”太安帝摇头笑道,“孤这个女儿,什么时候走投无路过?”
老太监不敢接话,只是躬身站着。
太安帝沉思片刻,提笔写下密旨。“传令影卫,全力追查此事。另外,让若风来见狐。”
当夜,影宗宗主易卜被秘密带入皇宫,出来时面色青白,脚步虚浮。
与此同时,在北离,一支神秘的商队遭遇伏击,全员被杀,无一活口。
红烛高照,喜帐低垂。本该是洞房花烛的良辰美景,此刻却笼罩着一层阴霾。
舞螟蜷缩在锦被之中,慕苏酥的再次背叛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剜进她的心口。舞螟感觉心里破了一个大洞,被呼呼的灌着冷风。
有一个名叫信任的东西,再次被肢解的支离破碎。
她觉得自己要被冻死了。
房门被轻轻推开,又轻轻合上。百里东君的脚步放得极轻,他脱下沾了夜露的外袍,只着素白中衣,带着沐浴后的清爽气息靠近床榻。
床榻微微一沉,舞螟没有睁眼,却能感觉到身旁的温度。她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般,不由自主地向那股暖源蠕动过去。
百里东君的手臂自然而然地环住她,将她整个人纳入怀中。他的胸膛宽厚而温暖,心跳声沉稳有力,一下一下地敲击着舞螟的耳膜。
那个破洞似乎又被填上了,随着百里东君的心跳,慢舞螟感觉自己暖了过来。
“都安置好了?”舞螟的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
“嗯,三位师兄被我灌的,都醉得不省人事,我让他们在客房歇下了。”百里东君的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还好吗?”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舞螟强撑的闸门。她的身体猛地一颤,眼泪再也抑制不住,舞螟埋首在百里东君的胸前,固执的不肯抬头,百里东君只能隐隐听到她压抑的抽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