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易文君的声音开始颤抖。
“......我知道。”
“啪 ——” 又是一记耳光,力道比刚才更重。
“你明明已经给叶伯伯平反冤案,为什么不来找我。”她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眶红得像要滴血。
叶鼎之抿紧了唇,什么也没说。他的沉默像一把钝刀,慢悠悠地割着易文君的心,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啪!” 第三记耳光落下时,叶鼎之微微偏过头,脸上已浮起清晰的红痕。他始终低着头,连眉峰都未曾蹙一下。
叶鼎之自知理亏,任由易文君发泄怒火。
易文君的手终于垂了下来,指尖还在发颤。她恨恨的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意气风发,如今却满脸愧疚的男人,胸口剧烈起伏着。
叶鼎之始终低着头,连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口。
“影宗没了。” 良久,易文君忽然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我是被陛下赶出宫的。”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向现实低了头,“给我安排个住处吧。”
叶鼎之如蒙大赦,连忙侧身让出半步,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急切:“先进来再说。”
易文君抬脚迈过门槛,裙摆扫过他的衣角时,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幽兰香。那是她独有的味道,五年来,叶鼎之在无数个失眠的夜里,都曾梦到过这缕香气。
叶府比易文君想的还要简朴。没有雕梁画栋,没有奇石流水,只有几间素净的屋舍围着个小院。院角的梅树枝干光秃秃的,枝桠虬劲地指向灰蒙蒙的天,倒有几分孤绝的风骨。
“我这还算安全,你就暂时住在这吧!”
“万梅城覆灭了影宗,你让我住在这?”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尖锐,“你就不怕我杀了舞螟?”
叶鼎之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干巴巴的说道:“你打不过她。”
“那就让她来杀我!” 易文君突然尖叫起来,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做错事的是我!让她来杀我啊!” 她蹲下身,抱住自己的膝盖,哭声里满是崩溃,“是我错了…… 杀我啊……”
叶鼎之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想上前又不敢。易文君蹲下身,抱住自己的膝盖,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毫无形象可言。
父亲,师兄,同门,所有的一切,一夜之间都没了。
她连皇妃的头衔也被剥夺,这到底是为什么?
是她不够美吗,陛下为什么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明明是万梅城动手覆灭了影宗,陛下却偏要把她送到万梅城的庇护之下…… 还有什么比这更讽刺的?
她不明白,正是因为她很美,美到了极致,所以萧若风才不敢见她,他怕见了易文君之后,就不忍心放她走,更怕这种能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美人影响了他的判断。
撕心裂肺哭过一场之后,易文君擦掉眼泪,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脚麻了。
她红彤彤的眼睛锐利的盯着叶鼎之,“看什么看,给我搬行李去。”
得嘞,叶鼎之不看了,转身屁颠屁颠的给易文君搬东西。
舞螟覆灭影宗的当晚,萧若风出了皇城。
皇城外,一处不起眼的茶肆内,萧若风早已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