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是缔造者！我不是容器！”他抱着头，痛苦地嘶吼，七窍中流淌出黑色的、像是机油一样的液体。
而另一边，水晶平台上的光芒，正在飞速地由狂暴的金色，转变为柔和的、充满生机的暖白色。
秦小雅那半透明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变得凝实。那些原本要抹去她存在的金色符文，此刻化作了滋养她灵魂的甘霖，将她被抽走的生命力，连本带利地补充了回来。
她苍白的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
紧闭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秦卫东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张着嘴，已经流不出眼泪，也发不出声音。
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彻底超出了他的认知。
逆转生死，篡改因果。
这……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苏九收回手，整个实验室的警报声戛然而止，所有的光芒都熄灭了，只剩下几盏应急灯，发出昏暗的光。
那扇巨大的屏幕上，卡住的数字【02】，闪烁了两下，然后彻底黑屏。
危机，解除了。
苏九走到秦卫东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你女儿没事了，就是睡得沉了点，让她多休息一会儿。”
秦卫东双腿一软，就要跪下去，却被苏九一股柔和的力量稳稳托住。
“苏……苏大师……”他嘴唇哆嗦着，最终只能说出这三个字，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感激和敬畏。
苏九笑了笑，转身走向那个已经瘫倒在地，身体不停抽搐，嘴里胡乱念叨着“数据错误……逻辑崩溃……”的白大igua男人。
那十二个跪在地上的黑瞳人，此刻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个个瘫倒在地，失去了所有生机。他们的核心程序，随着主机的崩溃，被一同摧毁了。
“我说过，要把你打成像素点。”苏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过我现在改主意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在白大igua男人的眉心。
“你不是喜欢把人变成‘神’吗？你不是觉得灵魂可以数据化吗？”苏九的语气很温和，“那我就成全你。”
一股精纯的能量，注入了白大褂男人的体内。
没有摧毁他的身体，反而修复了他因反噬而受损的大脑。
但是，他的眼神，却彻底失去了焦距，变得空洞、呆滞，像一台刚刚格式化完毕的硬盘。
“从现在起，你就是这台计算机的‘中央处理器’。”苏九轻声说道，“你将永远在这里，运算着那些你最痴迷的数据，直到这栋建筑彻底腐朽。享受你的‘永恒’吧，艺术家。”
这比杀了他，要残忍一万倍。
苏九把他，变成了他自己最得意的作品。一个拥有思维，却永远无法表达、无法行动，只能在数据海洋里无尽沉浮的……活的“容器”。
做完这一切，苏九走到水晶平台前，小心翼翼地将已经恢复正常的秦小雅抱了起来。女孩的呼吸平稳，只是陷入了沉睡。
“走了，秦老。”他对还在发呆的秦卫东说道，“这里快塌了。”
刚才的能量逆转，虽然解除了自爆，但也彻底破坏了整个基地的结构稳定性。天花板上，已经开始有灰尘和碎石簌簌落下。
秦卫东一个激灵，连忙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抱着昏睡的小雅，走出了这个即将成为钢铁坟墓的实验室。
当他们重新回到地面，呼吸到外面潮湿而新鲜的空气时，身后传来了“轰隆隆”的巨大闷响。
整个三号泵站，地基下沉，主体建筑肉眼可见地倾斜、坍塌，最终化作了一片废墟，激起漫天烟尘。
江心岛的夜，又恢复了宁静。
秦卫东看着怀中安睡的女儿，又看了看身边这个云淡风轻的年轻人，百感交集，老泪纵横。
他知道，从今晚起，他这条老命，和他女儿的命，都属于眼前这个年轻人了。
苏九抬头看了一眼被烟尘遮蔽的夜空，眼神却微微一凝。
他感觉到，就在刚才实验室崩溃前的最后一刻，有一道极其微弱、极其隐蔽的数据流，通过某种量子纠缠的方式，无视了所有物理屏障，发射了出去。
那个白大褂，只是一个执行者，一个狂热的“工程师”。
在他背后，那个给他提供理论和资源的“艺术家”，收到了这份最后的“实验报告”。
这个自称追求“灵魂飞升”的组织，远比他想象的，要更加麻烦。
ps：这个神秘组织背后真正的“艺术家”，会是怎样一个恐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