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男主持人用一种近乎咏叹的语调开始了介绍。
“首先，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苏娇娇同学！为我们带来肖邦的《革命练习曲》！”
聚光灯瞬间打向了舞台的右侧翼。苏娇娇就在那束光中出现了。
她穿着林峰送的价值不菲的红色礼服，裙摆上缀满了细碎的水晶，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她的妆容精致，红唇明艳，每一步都走得如同经过精心计算，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正走向属于她的舞台。
全场响起了一阵夹杂着惊叹的掌声。
“哇！这裙子也太美了吧！”
“她今天真的像个公主！”
苏娇娇享受着所有人的目光，她走到那架崭新的斯坦威钢琴前，优雅地提起裙摆，缓缓坐下。
她没有立刻开始，而是抬起头，目光在台下扫视了一圈，最后，嘴角勾起一抹胜利者的微笑。然后，她的双手重重地落在了琴键上。
激昂而充满了力量的旋律瞬间爆发出来，正是肖邦那首着名的《革命练习曲》。
必须承认，苏娇娇的演奏技巧无可挑剔。她的手指在琴键上飞速地跑动，每一个音符都清晰、准确、充满了爆发力。那是一种纯粹的技术展示，复杂的和弦，快速的琶音，她完成得几近完美。
台下的学生们被这种充满了冲击力的演奏所震撼。他们或许听不懂音乐的内涵，但他们能直观地感受到这种高超的技巧所带来的冲击。
一曲终了，礼堂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苏娇娇站起身，优雅地鞠躬，脸上是得体的、胜利者的笑容。然而，当她的目光扫过舞台时，脸上的笑意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在舞台的另一侧，静静地停放着一架通体雪白的钢琴。那流畅优雅的线条、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的金色“Fazioli”标志，无声地彰显着它的不凡。那是沈砚舟送给苏瑶的琴，是论坛那场风波的另一个主角。
霎时间，身旁这架曾让她无比骄傲的百万级斯坦威，似乎也黯淡了下去。那架白色的钢琴像一根刺，扎进了她胜利的喜悦里。
主持人快步上台。苏娇娇迅速收敛心神，接过话筒，重新挂上完美的笑容。
“谢谢大家。”她的声音传遍礼堂，“感谢学校和老师，尤其要感谢王老师的指导。其次，我要特别感谢林峰同学，感谢他为学校捐赠这架斯坦威，也感谢他一直以来的支持。”
她特意加重了“斯坦威”三个字，像是在宣告自己的主权。台下立刻响起了一阵暧昧的哄笑。
苏娇娇微笑着，再次完美地行礼，在经久不息的掌声中，像一位明星一样走下舞台。
所有人都觉得，今晚最闪耀的，就是她了。
“非常感谢苏娇娇同学带来的震撼表演！”主持人说：“接下来，是今晚最后一位钢琴独奏的表演者。”主持人的介绍明显简短了许多，“同样来自高二年级的苏瑶同学。她为大家带来的曲目是《钟》。”
“《钟》”这个名字一出，台下立刻响起了一阵比刚才更加强烈的骚动。
“什么？《钟》？”
“她没搞错吧？那可是李斯特的《钟》！公认最难的钢琴曲之一！”一个懂行的男生压低声音对同伴说。
“疯了，她一定是疯了。在苏娇娇弹完《革命练习曲》之后，她居然选了一首技巧难度更高的《钟》？这是要公开处刑自己吗？”
“这下可真有好戏看了，我倒要看看她怎么收场。”
观众席的某个角落，沈砚舟的拳头已经攥紧了。
“他们懂个屁！”他低声骂道。
坐在他身旁的沈屿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安静，目光则平静地注视着舞台。
在众人或质疑、或同情、或准备看好戏的复杂目光中，舞台的另一侧，一个身影慢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