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后的水果刚刚呈上，聂晚晚用餐叉戳起一块蜜瓜，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苏瑶。
“瑶瑶，我刚才刷手机，发现这附近最出名的就是‘云梦峡’漂流，网上评价超高。我们明天去玩那个怎么样？”聂晚晚提议道，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兴奋。
苏瑶还没说话，聂书扬就放下了茶杯，声音平稳地介入：“漂流的危险系数偏高，安全设施是否齐全？”
“哎呀，三哥，你别总是这么严肃。”聂晚晚立刻反驳，“我看网上说景区是正规开发的，安全肯定有保障。”
“网络评价不能作为唯一依据。”聂书扬极专业的说，“需要确认景区的安全资质、救援团队配置和近期的水文报告。”
沈澈并未立即加入他们的讨论，而是垂眸看了一眼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轻点了几下发出一条信息。整个过程安静无声，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聂晚晚还想反驳，却被哥哥一个眼神制止了。桌上的气氛因为兄妹俩的意见分歧而略显停滞。
不多时，沈澈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发出一声极轻的震动。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又发了一条消息后将其屏幕朝下放回桌面，目光重新投向聂书扬，平静地开口：“聂先生的顾虑很周全。”
他的声音不大，却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就在刚才，我让助理确认了。”沈澈的语气淡然得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云梦峡是国家5A级景区，安全资质齐全，且过去三年零安全事故。今天的实时水文数据显示，峡谷内流速在安全范围的40%以下。景区配备了20人的专业水上救援队，航道上每隔五百米就有一个安全了望点。”
聂书扬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从晚晚提出建议到现在，不过三五分钟的时间。而沈澈，已经拿到了如此详尽专业的数据。这背后所代表的执行力和信息渠道，绝非普通人所能想象。
“另外，”沈澈补充道，目光转向苏瑶，确认她的意向，“我已经让助理预订了明天上午10点的票。那个时间段是当天客流的低谷期，水流也最平缓，体验感最好。如果你想去的话。”
他把最后的决定权，轻描淡写地交回给了苏瑶。
“哇！”聂晚晚这下是真的惊叹了，“沈澈，你这是什么神仙效率！我这里还在跟我哥掰扯，你那边连票都买好了？”
“你们的安全最重要。”沈澈的回答依然言简意赅。
一句话让聂书扬所有后续的疑问都显得多余。他不再多言，只是拿起茶杯沉默地喝了一口茶，但看向沈澈的眼神，已经从最初单纯的审视，多了一层肯定。
此刻，灯光下苏瑶微垂的眼睫在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她知道他做的这一切，不仅仅是为了让她玩得开心。
“晚晚，那就这么定了？”苏瑶转头看向晚晚。
“定了！就这么定了！”聂晚晚一锤定音，“我跟三哥先上楼了，明天要早起，我得养精蓄锐。你们呢？”
她的眼神在沈澈和苏瑶之间来回打转。
沈澈从容地起身，替苏瑶拉开椅子：“我们去湖边走走。”
“好的好的，你们慢慢走。”聂晚晚冲苏瑶挤了挤眼睛，拉着哥哥飞快地离开了。
餐厅外，通往湖边的小径由青石板铺成。夜晚的小镇比白天安静许多，湖边的仿古灯笼散发着暖黄色的光，光影在水面上晃动。晚风吹来，带着一丝水汽的凉意。
两人沿着湖边慢慢走着，谁都没有说话。
走了大概几分钟，苏瑶终于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抬头看他。
“大哥。”
“嗯？怎么了？”
“你刚才……是故意的吗？”她问。
沈澈也停了下来，转过身正对着她，湖光映在他深邃的眼眸里。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你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