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只是一个,面容憔悴、双鬓斑白、眼中布满了血丝与绝望的中年修士。他,身穿一袭早已洗得发白的灰色长衫,身上,甚至还带着一股,尚未散尽的丹火与药渣的味道。
他虽有筑基中期的修为,但气息紊乱,灵力虚浮,显然已是,心力交瘁到了极点。
“便是你,要来换取我那枚驱雾玉佩?”
常同宇,并未与他,有任何的客套。他,只是,用那双,早已是失去了所有神采的、充满了疲惫的眼眸,上下打量了林木一番,声音沙哑地,开门见山。
林木,平静地,与他对视,缓缓地点了点头。
常同宇,看着林木那,平静得,不带半分波澜的眼神,那本是充满了绝望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异色。但,也仅仅只是一闪而逝。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充满了苦涩的自嘲。
“道友,还是请回吧。”
“这十数年来,如道友这般,前来此地,夸下海口的筑基修士,没有八十,也有一百。其中,不乏,修为已至后期的顶尖强者。”
“但,最终的结果,皆是,一去不回。”
“常某,已不想再让任何人,为此,白白送了性命。”
林木,并未因他这,充满了“送客”之意的言语,而有半分的动摇。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对方,缓缓说道:“常道友,尚未言明是何事,又怎知,林某,便一定做不到?”
常同宇,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那张,本是充满了苦涩的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已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片令人心悸的麻木。
他,并未再多言。
只是,缓缓起身,用一种,近乎是,行尸走肉般的姿态,将林木,引至了后院,一间,终年被强大的寒冰禁制所笼罩的静室之前。
当那扇,由整块百年寒玉打造而成的厚重石门,被他,用一道,极其复杂的法诀,缓缓开启的瞬间。
一股,足以,让筑基中期修士的法力都为之凝滞的刺骨寒意,轰然爆发!
静室之内,空无一物。
只有,一座,长达丈许的、由整块,品质更高的“玄冰玉髓”所雕琢而成的巨大冰床。
而在那冰床之上,一名,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面色青紫、浑身,都被一层,厚厚的、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冰晶所覆盖的少年,正静静地,躺在那里。他的气息,微弱得,若有若无,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断绝。
常同宇,看着自己那,早已是,不成人形的独子,那双,本是充满了骄傲的眼眸之中,只剩下,无尽的悲痛。
他,伸出那,因为常年炼丹控火而略显干枯的手,想要去,触摸一下自己孩儿那,早已是被冰晶覆盖的脸颊,却又,在半途之中,无力地,垂了下来。
他,怕自己身上那,炙热的火属性法力,会加速,自己孩儿那,本就所剩无几的生机的流逝。
“此乃‘寒髓之症’,”他沙哑的声音,在冰冷的静室之内,缓缓响起,充满了,为人父的、最深沉的绝望,“天生魂魄不全,阴气侵体。我,用尽了所有方法,也只能,以这‘玄冰玉髓’之力,勉强延缓其生机流逝。”
“但,据相关典籍推算,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