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死一般的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只有设备运转发出的低沉嗡鸣,衬托着这片灵魂被抽空后的虚无。七个人或站或坐,僵在原地,如同七尊瞬间失去灵魂的雕塑,脸上残留着未散尽的痛苦和巨大的、无法理解的茫然。
那维系着他们、定义着他们、比呼吸更自然的联结,消失了。不是暂时的屏蔽,而是彻底的、斩钉截铁的……断绝。他们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孤独”的重量,原来失去另一半感知的世界,是如此寒冷和空洞。
马嘉祺半跪在时知意身边,手还停留在她的肩膀上,却感觉不到任何熟悉的共鸣回馈,只有布料冰冷的触感。他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那双曾经盛满星光和理解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涣散和一种令人心慌的陌生。
“知意……”他声音干涩,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你怎么样?刚才是……”
时知意在他的搀扶下,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仿佛肢体不属于自己的滞涩感,站了起来。她避开了他的触碰,微微后退半步,这个细微的动作,像一把小刀,在七颗已然破碎的心上又划了一下。
她抬起手,揉了揉依旧刺痛的太阳穴,眼神逐渐聚焦,但那焦点里没有他们熟悉的温度,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她环视了一圈眼前这七张写满痛苦、担忧和不解的脸,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积蓄说出最残忍话语的力量。
“看来……是成功了。”她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与这满室的崩溃形成骇人的对比。
“成功?什么成功?”丁程鑫猛地踏前一步,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嘶哑,“知意,你到底在说什么?刚才那声音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感觉不到了?”他指向自己的心口,那里空落得发疼。
时知意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极其轻微、却冰冷刺骨的弧度,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个面具。“感觉不到了,就对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如同在进行一场冷静的陈述:“我们之间的这种……‘联结’,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意外,一个不受控制的负担。”
“负担?”刘耀文像是被这个词烫到了一样,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愤怒和受伤的情绪在他眼中激烈交战,“你管我们的关系叫负担?!时知意你他妈再说一遍!”
“耀文!”张真源试图安抚,但他自己的声音也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时知意没有理会刘耀文的暴怒,继续用她那平稳得可怕的语调说下去,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每个人的心上:“它是不稳定的,危险的,就像刚才,不知道什么原因就会失控,带来痛苦。它限制了我们每个人的独立性,让我们变得……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