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马嘉祺，眼神里没有任何过往的情意，只有分析般的审视：“马哥，你难道不觉得，没有这种莫名其妙的牵绊，你可以更纯粹地领导团队，不用总是分心平衡我的存在？”
她又看向严浩翔和贺峻霖：“浩翔，贺儿，你们那么理性，应该最清楚，这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链接，本身就是最大的风险。现在它断了，对大家都是一种解脱。”
“解脱？”宋亚轩喃喃重复着这个词，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他摇着头，像个迷路的孩子，“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那是……那是我们最珍贵的东西啊……知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他的哭声在寂静的实验室里显得格外破碎。
“珍贵？”时知意轻轻重复，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几不可查的、刻意营造的嘲讽，“或许吧。但对我来说，它更是一种束缚。现在好了，意外结束了，负担解除了。”她甚至轻轻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你撒谎！”丁程鑫死死盯着她，试图从她眼中找到一丝一毫的破绽，找到那个他熟悉的、温暖的时知意，“看着我的眼睛说！你说你对我们所有的感情，都是假的吗？那些都是因为这该死的‘联结’吗？”
时知意迎向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她将内心所有翻涌的、几乎要将她撕裂的爱意与痛苦，用尽全部意志力死死压住，铸成一面光洁如镜、却冰冷刺骨的墙壁。她的眼神里，是一片刻意维持的、寸草不生的荒原。
“感情？”她偏了偏头，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恰到好处的困惑，“在那种全身心都被强制绑定的状态下，产生的依赖和错觉，能称之为真实的感情吗？现在联结断了，我觉得……很轻松。”
“砰！”
刘耀文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控制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他的手瞬间红肿起来，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红着眼睛，像一头受伤的困兽，死死瞪着时知意：“所以……所以网上说的都是真的？你一直都在……利用我们？！你他妈一直在演戏？！”
时知意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承受着所有愤怒、悲伤、难以置信的目光，仿佛一座孤立在暴风雪中的冰雕。她用沉默，坐实了这最残酷的指控。
马嘉祺一直没有再说话。他的目光从未离开过时知意的脸，他从那极致的冰冷和平静下，看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几乎要被彻底掩盖的绝望碎片。但他无法抓住，那碎片太快太微弱，瞬间就被她眼中那片荒原吞噬。他的心沉入无底深渊，一种比联结断绝更深的寒冷，攫住了他。
她否定了联结，否定了感情，否定了他们之间的一切。将那污名化的“操纵者”标签，亲手贴在了自己身上。
为了守护她最爱的人们，她不惜将自己变成他们最憎恨的模样，亲手将他们的世界，推入永夜。这温柔的谎言，比任何刀剑都更伤人。实验室里，只剩下宋亚轩压抑的哭声，刘耀文粗重的喘息，和一片心碎成齑粉的、绝望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