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那场灵魂的屠杀之后,时知意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她像一个完成了最终指令的幽灵,平静地、甚至是有些疏离地,推开了马嘉祺试图再次搀扶她的手,用一种近乎机械的步伐,独自离开了那间充斥着心碎和死寂的房间。
她没有回头。
回到他们共同的居所,她的动作快而安静,带着一种决绝的效率。她没有带走多少东西,只收拾了几件最简单的换洗衣物,那个记载着《共鸣体》最终章的手写笔记本,以及一张很久以前八个人在天台的合影——照片上,每个人都笑得毫无阴霾,星光仿佛就落在他们肩头。她把照片小心地夹进笔记本里,然后将其紧紧抱在胸前,仿佛那是她仅存的、一点微弱的暖意。
其他的,那些马嘉祺送的音乐碟片,丁程鑫推荐的护膝,宋亚轩塞给她的各种小零食,刘耀文炫耀新球鞋时非要她试穿的滑稽合照,张真源为她准备的常备药箱,严浩翔分享的晦涩书单,贺峻霖更新的每一版模型草图……所有承载着记忆与温度的物件,她都留在了原处。
像一场彻底的格式化。
她没有留下任何纸条,任何解释。因为所有的解释,都在实验室里,被她亲手用最残忍的方式“说”完了。
当马嘉祺带着其余六人,怀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和满腔无法宣泄的痛苦赶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房间——属于时知意的那一部分,被干净利落地抹去了,只剩下一些没有生命的物品,无声地宣告着她的离去。空气里,连她惯用的那点清淡的香气,都在迅速消散。
她消失了。彻彻底底。从他们的生活,他们的工作,他们的世界……以及,他们那已然死寂的共感维度里。
电话关机,所有社交账号停止更新,常用的银行卡没有动用记录,她常去的地方,所有可能联系上的朋友、同学,都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她就像一滴水,蒸腾在了空气里,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啊——!!!”
刘耀文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发出一声如同困兽般的嘶吼,猛地一拳砸在墙壁上,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却填不满那无边的空洞。
宋亚轩瘫坐在地上,抱着时知意常坐的那个懒人沙发,把脸深深埋进去,肩膀剧烈地耸动,却连哭声都发不出来,只有无声的、绝望的颤抖。
丁程鑫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看着窗外,眼神却没有焦点,仿佛在看着一个失去了所有色彩的世界。
张真源沉默地走进厨房,习惯性地拿出八个杯子,等到热水壶发出沸腾的鸣音,他才猛地回过神,看着流理台上多余的杯子,动作僵在原地,一种钝痛缓缓蔓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