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这一仗打得漂亮!”拓跋月举起手中的酒碗,“我敬你!”
陆沉舟也举起酒碗,和她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也多亏了你及时赶来,否则我们撑不到现在。”陆沉舟说道。
拓跋月哈哈大笑:“我们是盟友,说这些就见外了。不过,怒涛帮这次吃了大亏,司徒雷那老小子肯定气炸了。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
陆沉舟放下酒碗,目光扫过众人,缓缓道:“休整,消化战果,然后……正式成立我们的组织。”
众人精神一振,知道陆沉舟要宣布重要决定了。
“组织?叫什么名字?”蓝小蝶好奇地问,她脸上还沾着一点炉灰,手里正摆弄着一个从怒涛帮战船上拆下来的小零件。
陆沉舟微微一笑,吐出两个字:
“基石。”
海风似乎都安静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浑身是伤、却站得笔直的男人身上。
陆沉舟没有立刻说话,他缓缓环视众人,从彭大虎包扎着绷带的肩膀,到沐晓月沉默坚定的眼,从蓝小蝶兴奋发红的脸颊,到苏婉儿温柔支撑的目光,再到拓跋月野性审视的表情……最后,他看向更远处,那些浑身血污、眼含期待的普通弟兄。
“兄弟们。”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力量,压过了海浪,“咱们这群人,从云都出来的时候,像什么?像丧家之犬。”
人群微微骚动,想起了那段朝不保夕的惶惶岁月。
“在北海挣扎求生的时候,像什么?像无根的浮萍,谁都能来踩一脚。”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厉,“但今天,咱们把怒涛帮的精锐,打退了!用血,用命,告诉这片海,咱们不是好惹的!”
“吼——!”压抑的吼声从胸腔迸发。
“光能打,不够。今天赢了,明天呢?后天呢?”陆沉舟的目光变得锐利而深远,“咱们得有个根,有个家,有个名号!让所有人知道,咱们是谁,咱们要干什么,咱们凭什么站在这里!”
他深吸一口气,将酒碗举至齐眉,声音陡然变得无比清晰、无比洪亮,仿佛要将这两个字刻进每一个人的心里:“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基石’!”
“基石!”
短暂的凝滞后,彭大虎第一个嘶声吼了出来,仿佛要将胸中所有闷气一吐而空。紧接着,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狂热的呼喊声如同海啸般掀起!
“基石!基石!基石!”
陆沉舟任由这声浪冲刷了片刻,才再次抬手压下喧嚣。他眼神如火:
“‘基石’是什么意思?就是地基!是最底下那块最硬、最不起眼,但没了它,什么高楼大厦都得塌的石头!我们现在,就是这块石头!未来,我们要在这块石头上,建起属于我们自己的高楼!”
“今天,我们以血盟誓,以酒为证!‘基石’立于此地,绝不动摇!犯我‘基石’者,必以血偿!”
“必以血偿!”
“干!”
“干——!”
陆沉舟仰头,将碗中浑浊的烈酒一饮而尽,然后将碗狠狠摔在礁石上!
“啪!”
碎裂声清脆响亮。
“酒喝了,碗碎了!”陆沉舟抹去嘴角酒渍,目光灼灼,“从这一刻起,我们就是一个整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的命,绑在一起了!”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吼声汇成一片,直冲云霄。
众人纷纷效仿,清脆的碎裂声响成一片,混合着激昂的怒吼,在千礁湾的海岸线上久久回荡。
拓跋月看着这群瞬间被点燃、仿佛焕然一新的人们,看着被簇拥在中央、如同发光体般的陆沉舟,眼中的兴趣终于化为了某种更为实质的衡量与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