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小当和槐花正蹲在地上玩石子,看见妈妈出来,两个小女孩怯生生地站起来。秦淮茹看着女儿们稚嫩的脸,心里一阵绞痛。
“小当,槐花,”她蹲下身,把两个女儿搂进怀里,“妈妈要去上班了。你们在家……要听话。”
她本来想说“要小心奶奶”,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孩子还小,不该让她们承受这些。
小当敏感地察觉到妈妈的情绪不对:“妈,您哭了?”
“没有,妈妈没哭。”秦淮茹擦了擦眼角,强挤出一个笑容,“妈妈就是……就是有点累。你们好好在家,等妈妈回来。”
她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住了十几年的家,转身走出了四合院。
身后,传来贾张氏歇斯底里的骂声:“滚!有本事别回来!我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发展:破碎的亲情与冷漠的旁观者
秦淮茹一整天都魂不守舍。
车间里机器的轰鸣声,工友们说话的声音,赵主任训斥的声音……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模糊而遥远。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婆婆要卖了她。
一百二十块彩礼。在贾张氏眼里,她就值这个价。
午休时,她一个人躲在车间后面的废料堆旁,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膝盖里。眼泪无声地流下来,打湿了裤腿。
她想起贾东旭刚走的那几年。那时候婆婆虽然刻薄,但至少还维持着表面的体面。她每天起早贪黑地干活,养活一家五口,婆婆虽然不帮忙,但至少不会拖后腿。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大概是从棒梗下乡开始吧。孙子走了,贾张氏最后的指望也没了。她变得越来越偏执,越来越恶毒,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秦淮茹身上。好像只要折磨这个儿媳妇,就能弥补她失去孙子陪伴的痛苦。
可秦淮茹也是人,也会疼,也会累。
“秦师傅?”一个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秦淮茹吓了一跳,连忙擦干眼泪站起来。回头一看,是车间里新来的一个小伙子,叫陈建国,才二十出头,刚从技校分来的。
“陈……陈师傅,有事吗?”秦淮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陈建国的脸有点红,递过来一个饭盒:“我看您中午没去食堂,就……就多打了一份饭。您……您吃点吧。”
饭盒里是二合面的馒头,还有一点炒白菜。虽然简单,但热气腾腾的。
秦淮茹愣住了。自从贾东旭走后,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过她了。车间里的男工友,要么对她避之不及,要么就用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看她。像陈建国这样单纯的好意,她几乎已经忘记了是什么感觉。
“谢谢……谢谢。”她接过饭盒,鼻子一酸,差点又哭出来。
“您别客气。”陈建国挠挠头,“我听说您家里……不容易。以后中午要是没带饭,就跟我说一声,我帮您带。”
他说完,像是怕秦淮茹拒绝似的,转身就跑开了。
秦淮茹捧着那个温热的饭盒,站在废料堆旁,很久没有动。这份突如其来的善意,像一道微光,照进了她漆黑一片的生活。
可这光太微弱了,照不亮她前方的路。
下午四点,秦淮茹正操作着车床,突然听见车间门口一阵骚动。有人喊:“秦淮茹!秦淮茹在吗?你家孩子出事了!”
她的心猛地一沉,手里的工具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跑出车间,看见院里三大爷阎埠贵站在门口,气喘吁吁地说:“快……快回去吧!小当发高烧,烧得说胡话了!槐花跑到学校找我,哭得话都说不清楚!”
秦淮茹脑子里嗡的一声,什么也顾不上了,扔下围裙就往家跑。
四合院里已经围了不少人。中院贾家门口,槐花坐在地上哭,几个大妈在旁边哄着。屋里传来小当痛苦的呻吟声。
秦淮茹冲进屋里,看见小当躺在炕上,脸烧得通红,嘴唇干裂,眼睛半睁半闭,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她伸手一摸,额头烫得吓人。
“小当!小当!”秦淮茹抱住女儿,声音都变了调。
“妈……妈我难受……”小当的声音细若游丝。
“什么时候开始的?”秦淮茹转头问槐花。
槐花抽抽噎噎地说:“中午……中午姐姐就说头疼,奶奶让她躺会儿……下午,下午就烧起来了……我叫奶奶,奶奶不理我……”
贾张氏呢?
秦淮茹这才发现,婆婆不在屋里。她冲出屋子,看见贾张氏正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慢悠悠地嗑瓜子,仿佛屋里发生的一切都跟她没关系。
“妈!小当烧成这样,您怎么不管?”秦淮茹的声音在颤抖。
贾张氏眼皮都没抬:“小孩发烧怎么了?捂一身汗就好了。大惊小怪的。”
“她烧到说胡话了!得去医院!”
“医院?”贾张氏终于抬起头,冷笑一声,“去医院不得花钱?你有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