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暴雨成灾(1 / 2)

暴雨连续下了四天,洛阳城外的洛水已经漫过河堤,浑浊的河水拍打着城墙根。

工部尚书陈胥带着五百民夫在城墙上垒沙袋,浑身泥浆。

议事殿内,气氛凝重。

尧看着殿外连成线的雨幕,问后稷:“各州报灾情况如何?”

后稷展开一卷被雨水浸湿的绢帛:“冀州最重,黄河在白马渡决口三十丈,淹了三县。

兖州次之,泗水、沭水并涨,下游成泽。

青州、徐州沿海受海潮倒灌。荆州、扬州山区多滑坡。

豫州、梁州、雍州稍好,但秋粮恐减产三成以上。”

“伤亡?”

“初步统计,死两千余人,失联逾万,无家可归者十万计。”后稷的声音发紧,“这才第四天。”

鲧站起来:“给我八万劳力,我能在黄河主要河段筑起临时堤坝。”

“然后呢?”后稷盯着他,“雨停后,临时堤坝能撑多久?明年汛期再来,你又要多少人?多少料?”

“至少能救当下!”

当下救了,明年死更多!”

两人声音越来越高,舜起身劝阻:“二位,当务之急是救灾。治水之策,可稍后再议。”

许负坐在角落里,面前的昆仑镜映出九州水系图。图上,十几条主要河流都泛着红光——那是地脉异常流动的标志。白狐趴在她膝上,耳朵不时抖动。

“国师有何见解?”尧问。

许负抬头:“这雨不是寻常暴雨。地脉被某种力量搅动了,水气汇聚不散,至少还要下七天。”

殿内一片死寂。

“七天?”陈胥脸色发白,“洛阳城墙最多再撑三天。洛水一旦破城,城内二十万百姓……”

“所以不能只堵。”许负起身走到地图前,“要分洪。立即在洛阳上游开挖三条泄洪渠,将洛水分流到伊水、涧水。同时打开城南三门,让城内积水排入洛水故道。”

“开城门?”戎桀皱眉,“万一叛军趁虚而入?”

“叛军也在暴雨中。”赵奢道,“我刚接探报,共工氏叛军被阻在函谷关外,营地被山洪冲垮大半,伤亡比我们还重。”

尧看向契:“你怎么看?”

契沉吟片刻:“可开三门,但每门需驻军一千,设三重栅栏。百姓只许出不许进,出城者暂时安置在邙山高地。”

“准。”尧下令,“陈胥,你负责开挖泄洪渠,征调洛阳所有十六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男子。

后稷,你开仓放粮,搭建临时棚户。舜,你统筹全局,各州报灾文书直接送你这儿。”

众人领命而去。

殿内只剩尧和许负,尧揉了揉太阳穴:“许负姑娘,地脉因何被搅动?”

“两种可能。”许负轻抚昆仑镜,“一是自然变动,九州地脉刚复苏,本就脆弱;二是人为——有人在关键节点做法,引导水气汇聚。”

“十日族?”

“他们擅长血祭,但搅动地脉需要更高深的术法。”许负顿了顿,“除非……他们找到了‘地枢’。”

尧眼神一凛:“何谓地枢?”

“地脉交汇之点,九州共有九处。掌握地枢,就能影响一方地气。”许负手指在地图上点出九个位置:

“洛阳是其一,另外八处分别在泰山、华山、衡山、恒山、嵩山,以及陇西、巴蜀、江南的隐秘之地。”

“十日族可能控制了哪一处?”

“从暴雨范围看,最可能是泰山或华山。”许负道,“这两处地枢若被扰动,可影响整个黄河流域。”

尧立即唤来侍从:“密令东镇、西镇驻军,立即搜查泰山、华山有无异常祭祀痕迹。发现即报,必要时可先斩后奏。”

侍从快步离去。

许负又道:“帝君,我需去一趟邙山。权杖残骸要埋入地脉中枢,不能再拖了。

地脉越乱,埋杖风险越大,但也越有必要——只有权杖归位,我才能更清晰地感知地枢状况。”

“现在雨大,山路危险。”

“正因雨大,敌方术士也难施为。这是机会。”

尧看着她:“带多少人?”

“明镜、银羽足矣。人多反而显眼。”

“准。何时出发?”

“今夜子时。”

子夜时分,雨势稍歇。许负一身黑衣,背负用油布包裹的权杖残骸。明镜在前探路,银羽持弓断后,三人悄然出北门,潜入邙山。

山路泥泞难行,银羽忽然蹲下,手指抹过一块岩石上的痕迹:“有人先我们上山了。脚印很新,不超过两个时辰。”

明镜细看脚印:“三人,都是练家子,体重不轻,可能带着重物。”

许负抬头望向山顶:“他们去的也是地脉中枢方向。”

三人加快脚步,快到山顶时,明镜示意停下。前方树林中隐约有火光。

他们潜行靠近,躲在一块巨岩后窥视。

林间空地上,三个披蓑衣的人正在挖坑。坑旁放着一尊三尺高的石像——人面蛇身,正是鬼臾族供奉的邪神“相柳”模样。

许负瞳孔微缩:“他们在埋镇物,想污染地脉中枢。”

银羽搭箭:“杀?”

“等等。”许负按住她的手,“看他们手法。”

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陶罐,打开后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他将罐中黑红色的液体倒入坑中,液体触地即沸,冒出青烟。

另一人开始念咒,语调古怪,似人非人。

许负听了几句,低声道:“不是十日族。这是鬼臾余孽,他们想用污血污染地脉,制造更大灾祸。”

明镜问:“现在动手?”

许负点头,银羽三箭连发,两名术士应声倒地。第三箭被最后一人挥刀格开。

明镜纵身扑出,剑光如电。那人武功不弱,连挡七剑,忽然撒出一把黑粉。明镜闭气急退,黑粉落地,草木瞬间枯萎。

许负抬手,八卦玉玦飞出,悬在那人头顶。玉玦光芒照下,那人惨叫一声,浑身冒出黑气,倒地抽搐。

明镜上前制住他,扯

“谁派你来的?”明镜剑抵咽喉。

那人狞笑:“相柳重生,九州尽覆……”话音未落,他嘴角溢出一缕黑血,气绝身亡。

许负走到坑边,看着那尊相柳石像。石像的眼睛忽然转动,看向她。

“小心!”银羽惊呼。

石像炸开,无数黑气如蛇窜出,直扑许负。八卦玉玦光芒大盛,形成屏障。黑气撞在屏障上,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许负咬破指尖,在空中画出一个符文。符文印在玉玦上,玉玦光芒转为炽白,将黑气一一灼灭。

最后一缕黑气消散时,玉玦光芒黯淡下来,表面多了三道裂纹。

“你没事吧?”银羽扶住许负。

许负摇头,脸色苍白:“只是耗神过度。快,趁现在埋杖。”

他们填平那个污血坑,另选一处洁净之地。许负用匕首划开掌心,让鲜血滴在权杖残骸上。焦黑的木杖吸收血液后,竟生出细微的嫩芽。

她将权杖插入土中,双手按地,念诵古语。地面开始震动,以权杖为中心,一圈圈淡金色的纹路向四周扩散,深入山体。

一刻钟后,震动停止。权杖已完全没入土中,只在地表留下一个微微凸起的土包。

许负站起身:“成了。三个月后,权杖可初步复苏。这期间邙山地脉会逐渐稳定,洛阳水患能减轻三成。”

三人下山时,天已微亮。雨彻底停了,东方泛起鱼肚白。

回到洛阳城,舜正在城门处焦急等待:“国师,出事了。昨夜有刺客潜入观星台,想盗取昆仑镜。”

许负心中一紧:“镜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