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咬着牙点头,目光扫过草棚:里面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女人,有的在哭,有的眼神空洞地望着屋顶。那个怀身孕的妇人蜷缩在角落,裤子上沾着血,手死死护着肚子,一个土匪正用脚踹她的腿,骂道:“生不出崽子的废物!等皇军来了,把你当靶子练枪!”
“补给在左棚,张强应该在囚房,现在找舌头。”周正挥手示意众人散开。张大根顺着墙根摸过去,突然停住脚,用手指了指地上的脚印:“是独眼龙的,他穿的是翻毛皮鞋,跟别人不一样。”
众人跟着脚印摸到聚义厅后身,一间单独的石屋亮着灯。里面传来骰子声,独眼龙正跟两个土匪赌钱,嘴里骂骂咧咧:“他娘的!明天皇军来了,老子就能当皇协军连长,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
陈武突然从房梁上跃下,脚刚落地就捂住一个土匪的嘴,匕首抵在他腰眼。周正和张大根同时冲进屋,短枪指着独眼龙的脑袋:“动一下就打死你!”独眼龙刚要喊,陈武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把脸按在赌桌上:“马阎王跟鬼子咋交易?谷里有多少火力?”
独眼龙眼珠乱转,刚要撒谎,张大根突然踹了他膝盖一脚:“别装蒜!你鞋上沾着仓库的谷糠,刚才去查过补给吧?再不说,我卸你一条胳膊!”他常年打猎,辨物识踪的本事比谁都精。
独眼龙疼得直咧嘴,赶紧求饶:“我说我说!皇军明天拂晓到,带了两挺重机枪,还有个翻译官!谷口有滚木,二道哨有二十人,聚义厅后有地道,能通后山……”
“人质和女人关在哪?”周正追问。“张强绑在仓库里,跟弹药堆在一起!女人在……在右棚!”独眼龙喘着气,“马爷说,明天交易成了,就把女人赏给弟兄们,不听话的全杀了!”
陈武听到这话,拳头攥得咯咯响,周正赶紧使了个眼色,让他把独眼龙捆起来打晕塞进床底,明天再好好炮制他。“张大根,陈武,去囚房确认张强的位置,我去查地道口。”周正分配完任务,三人分头行动。
陈武摸到仓库外,透过门缝看见张强被绑在弹药箱上,脸色惨白,眼看是活不成了,却还在小声咒骂土匪。两个看守正靠着柱子打盹,他摸出飞刀,“嗖”地扔出去,正中看守的脖子。刚要开门,突然听见“汪”的一声狗叫——流动哨带着狗过来了。
“谁在里面?”土匪的声音越来越近。陈武赶紧躲到门后,等土匪推门进来,突然扼住他的喉咙,另一只手捂住狗嘴,硬生生把人跟狗都闷死在屋里。
此时周正也找到了地道口,那是块能转动的石板,掀开后能看见往下的石阶。“撤!”他打了个暗号,众人迅速往谷外退。
路过“女眷房”时,陈武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怀身孕的妇人正望着窗外,看见他的身影,突然无声地跪了下来,眼里满是哀求。陈武攥紧拳头,在心里骂道:马阎王,明天定要你血债血偿!
出了野狼谷,周正回头望了眼那片灯火通明的营寨,对众人道:“回去立马报给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