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声雷动。许多人眼中含泪——在这战火纷飞的年代,一个安全的后方,是多么珍贵。
三月二十日,北平,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
多田骏中将看着最新情报,面色阴沉。情报显示,河西的防御工事已初步建成,独立师正在扩编,玉门油田开始出油。
“他们不是在建设临时基地,”他对参谋们说,“他们是在建设一个永久性的战略支撑点。一旦完成,向东可威胁平绥路,向西可控制新疆,向北可骚扰蒙疆,向南……如果与陕北的八路军联成一片,整个华北的侧翼都将暴露。”
“阁下,是否请求大本营增兵,发动一次战役拔除这个威胁?”
多田骏沉思良久,摇头:“目前不可能。华中战场正在进攻宜昌,华南战场也在进行南宁战役,大本营不会同意在西北开辟新战线。”
他走到地图前:“但我们可以做三件事:第一,加强绥远驻军,防止独立师东进;第二,通过特务机关,策动青海、新疆的亲日势力骚扰河西;第三,在舆论上做文章——就说独立师是军阀割据,抗命中央,让重庆去对付他们。”
“嗨伊!”
多田骏最后看了一眼地图上河西走廊的位置,喃喃道:“陆铭凡……你选了个好地方。但正因为是好地方,才会成为众矢之的。”
三月二十五日,张掖指挥部。
陆铭凡看着各方情报汇总,对赵承业说:“现在所有人都看清了河西基地的价值。重庆想用我们,又怕我们坐大;苏联想拉拢我们,又担心我们倒向美国;日军想消灭我们,又暂时无力西进。”
“那我们……”
“这正是我们要的局面。”陆铭凡道,“各方都需要我们,各方又都无法完全控制我们。在这种平衡中,我们才能争取到最大发展空间。”
他站起身:“通知各部,加快进度。四月底,基地必须全部完工。五月一日,举行誓师大会。五月五日,主力开拔东进。”
“只留两千守备部队,够吗?”赵承业担心。
“够了。”陆铭凡自信道,“有‘龙渊体系’,有完备的储备,有两千精锐,河西可保无虞。况且,我们东进后,各方反而不敢轻易动河西——因为他们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会回来。”
窗外,春风已吹绿了河西的第一批草木。
苏晚在战地日记中写道:
“三月将尽,河西基地已成战略枢纽。陆师长今日详解五大战略价值,听者无不震撼。此地连接中原新疆,屏障关中,分割藏蒙,更有石油命脉。得一河西,可制西北;失一河西,西北危矣。”
“观防御演练,工事如蛰伏巨兽,不动则已,动则雷霆。坑道纵横,火力交织,确如铜墙铁壁。士绅百姓观后泪下,因见家园可保,子孙可安。”
“苏联特使来探,日军参谋深忧,重庆特使震撼。河西一隅,已成各方棋局关键。陆师长周旋其间,以实力为基,以战略为谋,步步为营。”
“然树大招风,福兮祸倚。基地愈固,敌意愈深。东进在即,留守者任重。愿天佑河西,永为砥柱。”
她合上日记,望向指挥部内彻夜不息的灯火。
在那灯火下,东进的最后筹划正在紧张进行。六万将士的命运,整个西北的战局,都将因接下来的决定而改变。
而河西走廊这片古老的土地,在沉睡了千年之后,再次成为历史的焦点。
这一次,它不再只是通道,而是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