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薄司靳霍然起身,一掌拍在书案上,震得笔架砚台哐当作响。
他面色铁青,眸中寒意慑人,“杨心儿,我平日是否太纵容你了?千月是何模样,与你有何干?我薄司靳娶谁,需要向你交代,需要听你评头论足吗?”
杨心儿被他骤然爆发的怒意吓得倒退一步,脸上血色尽褪,但随即涌上的是更深的委屈和嫉恨。
她指着薄司靳,指尖颤抖:“你……你为了那个丑女凶我?薄司靳,我是为你好!
你娶了她,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她根本配不上你!你是不是眼瞎了?!”
“出去。” 薄司靳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指着门口,“立刻。”
杨心儿浑身发抖,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混合着不甘与怨毒:“好!好!我走!薄司靳,你鬼迷心窍,你要娶那个破烂货你就娶吧!
没了你这个靠山,没了你这个将军府,我杨心儿照样活得下去!你不要我这个军师,自有人欣赏我的才华,需要我的献策!”
她说完,狠狠一跺脚,转身哭着跑了出去,鹅黄色的裙摆消失在门外廊下。
薄司靳站在原地,胸膛微微起伏,方才的怒火并未因杨心儿的离开而平息。
此刻,他更烦闷的是另一件事。
就连府内鲜少出门的杨心儿,都听闻了千月的事,而且还这般反应,口出恶言,极尽贬损。
那外人呢?
市井百姓,又会如何议论?
那些话,会不会传到千月耳中?
她本就因脸伤心绪不佳,若再听到这些污言秽语……
一想到千月可能因此更加难过,甚至对他、对这门婚事产生更多不安和抗拒,薄司靳就觉得心口发堵,比打了一场败仗还憋闷。
“来人。” 他沉声唤道。
亲卫应声而入。
“贴出告示,”薄司靳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重金悬赏,遍寻天下名医、奇人异士。
凡能医治面部伤疤,或有良方妙法者,不论出身,皆可至将军府一试。赏金……黄金千两。”
亲卫闻言一怔,抬头看向自家将军。
黄金千两,将军这是铁了心要为那位未曾谋面的慕小姐……
“是!”亲卫压下心头震动,领命而去。
告示很快贴满了京城各大街巷,甚至通过商路驿站,向四方传去。
黄金千两的诱惑力毋庸置疑,一时间,京城内外议论纷纷。
有人感叹:“薄将军当真情深义重,尚未过门便如此为慕小姐费心,慕小姐虽遭不幸,却能得此良人,也算不幸中之万幸。”
也有人嗤之以鼻:“什么情深义重?不过是嫌未来夫人容貌有损,丢了他镇北将军的脸面,急着修补罢了。若真不在意,何必如此大张旗鼓?”
流言蜚语,如同春日柳絮,纷纷扬扬。
羡慕与揣测交织,善意与恶意并存。
然而,这桩原本足以在京城茶余饭后咀嚼许久的风月话题,却被突如其来的战鼓声骤然打断。
北境戎狄撕毁和约,铁骑南下,连破两城,边关告急的文书八百里加急送入皇宫。
与此同时,西南的南诏国亦蠢蠢欲动,虽未明确兴兵,但边境摩擦日益频繁,犹如悬在头顶的利剑。
朝野震动,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