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馆里,灯光昏黄。
苏远手指轻敲着桌面,看向张勇:
“这人抓了,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何师傅这事儿急,再者,那个花彪,听描述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主儿。”
“若真能清理这么个祸害,也算是给街面除了个隐患。”
张勇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语气笃定:
“教官放心,没问题。”
“花彪这号人,我们那儿早有备案。”
“偷鸡摸狗、打架滋事、耍流氓,案底一摞摞。”
“虽都不是什么杀头的大罪,但零零碎碎加起来,够他在里头老老实实反省一两年的了。”
“之前这小子滑不溜秋,总抓不着人影,现在他自己送上门来,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说罢,张勇利落地起身,对苏远和顾无为点点头,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小酒馆,身影很快没入夜色。
何大清看得心头一震,再次惊叹于苏远举重若轻的能量。
他赶忙起身,对着苏远连连作揖,千恩万谢:
“苏厂长,太感谢了!”
“您这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大恩不言谢,我何大清记心里了!”
说完,也怀着一丝激动和忐忑,告辞离开。
桌边只剩下苏远和顾无为。
顾无为的目光落在那块重新包好的石头上,忍不住赞叹:
“真是件好东西。”
“莹润内敛,宝光暗藏。”
“没想到何大清这糙汉子手里,还捏着这等宝贝。”
苏远颔首,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
“东西确实不错。”
“不过何大清这人,看着浑,实则精明的很。”
“那年月敢走南闯北做买卖的,哪个不是人精?”
“胆子大,脑子也活络。”
他顿了顿,略带诧异地看向顾无为,“你也懂这些玉石门道?”
顾无为没好气地白了苏远一眼:
“瞧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就不能懂了?”
“先前我那地下室里收罗的东西,可都是我自己一件件淘换、琢磨出来的。”
“就算耳濡目染,也该熏出几分眼力见了!”
苏远恍然,失笑道:
“倒是我忘了你这‘收藏家’的身份了。”
“既然如此,以后有机会,多留意着点这类老物件儿。”
“现如今这年月,这些东西不当吃不当穿,不值几个钱,但若是毁了,终究可惜。”
“咱们收着,也算留个念想。”
“你有闲了,就帮我张罗张罗?”
顾无为仔细看着苏远。
他敏锐地察觉到,苏远说这话时,并非寻常商人逐利的算计,语气中反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唏嘘与深远。
他知道苏远身上秘密众多,行事每每出人意表。
便也不多问,干脆应承下来:
“成啊,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碰上了,就帮你收着。”
.......
刘岚家。
桌上那瓶劣质酒已下去大半,花彪喝得满面油光,酒气熏天,嘴里依旧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手指头几乎戳到刘岚脸上。
刘岚脸色苍白,低着头,手里机械地缝补着儿子大宝的衣服,针脚却有些凌乱。
里屋,不时传来刘岚母亲压抑的叹息声。
这场面她早已习惯,只是这一次,除了惯有的屈辱,还多了几分自身理亏的心虚。
“你小声点!吵着邻居了!”刘岚忍无可忍,低声提醒。
花彪嗤笑一声,唾沫星子横飞:
“咋了?嫌老子嗓门大?”
“心疼你那野汉子了?”
“告诉你,明儿老子就去他单位!”
“不让他出够血,老子让他班都上不成!什么玩意儿!”
他正嚷嚷得起劲,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径直停在他家门外。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花彪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邻居又来劝架,梗着脖子刚想骂“少管闲事”。
可一看来人身上那身制服,酒瞬间醒了大半!
他一个激灵就想从板凳上窜起来往后窗溜,却被进来的公安同志眼疾手快,一把摁住。
“咔嚓”一声,冰凉的手铐就铐在了他腕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