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众人裹紧棉衣,跺着脚就要作鸟兽散,阎埠贵心里一急,连忙抬高嗓门喊道:
“各位老少爷们儿,婶子大娘们,先别急着走!还有件要紧事儿没说呢!”
他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脸上堆起惯有的、带着几分精明的笑容:
“这不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嘛!”
“老话说的好,‘有钱没钱,贴对子过年’!”
“这春联可是过年的门面,少不了!”
阎埠贵环视众人,抛出了自己的“生意”:
“今年啊,大家伙要是还想写春联,照旧来找我阎埠贵!我这儿纸墨笔砚都现成!”
“还是老规矩,不收钱!”
“但是呢……得给我一个窝头,不拘是棒子面的还是杂合面的,都成!”
“就当是抵了这纸墨的成本了。”
阎埠贵心里盘算得清楚,这年头,钱毛得厉害,攥在手里不如换成实实在在的粮食顶用。
一个窝头,可比那三毛两毛的纸墨钱实在多了。
然而,他这话一出口,不少邻居的脸上都露出了不以为然甚至有些厌烦的神色。
谁不知道粮食金贵?你阎埠贵知道要粮食,难道别人就是傻子?
站在人群里的傻柱一听,那股好打不平的劲儿又上来了,他嗤笑一声,大声嚷嚷道:
“嚯!阎老师,您这可真是算计到骨子里了!”
“给街坊四邻写个对子还要收东西?”
“您可是咱们院儿的管事大爷之一啊!”
他故意把“管事大爷”几个字咬得很重,带着嘲讽:
“现在不都讲究个集体精神,互相帮助嘛!”
“您就不能发扬发扬风格,免费给大家伙写了?”
“也显得您这大爷当得大气!”
阎埠贵被傻柱当众挤兑,脸上有些挂不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反驳道:
“傻柱,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写春联的红纸、墨水,哪一样不是我自己掏钱置办的?”
“问大家要个窝头抵成本,这还叫过分?”
他话锋一转,将矛头指向了傻柱家:“再说了,要说管事大爷,你们家何大清不也是?怎么没见你们家发扬风格,给院子谋点福利呢?”
傻柱被将了一军,想都没想,梗着脖子脱口而出:
“谁……谁说没有!我怎么就没帮助院子里的人了?”
他这话一说,不少人的目光下意识地、带着几分暧昧地瞟向了站在不远处屋檐下的黄秀秀。
这段时间,傻柱对贾家的“帮助”,大家可都看在眼里。
阎埠贵更是抓住了话柄,立刻说道:
“帮助院子里的人?你那叫帮助?你那叫……哼!反正我是没看见你帮了除了某一家之外的其他人!”
傻柱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看到众人投向黄秀秀的目光,脸上也有些讪讪,心里不由得埋怨起阎埠贵来。
他恼羞成怒,不客气地继续攻击阎埠贵的痛处:
“阎老师,不是我说你,做人不能太小气,太抠门了!得大气点!”
“你看看你们家解成,为啥到现在还找不着媳妇?”
“还不就是被你给耽误的!”
“每回来一个相亲的,都被你这抠抠搜搜的劲儿给吓跑了!”
“人家姑娘一看你们家这算计,谁还敢来?”
“一来二去,这亲事可不就黄了嘛!”
傻柱最后总结道:“要我说,解成打光棍,全都怨你!什么事儿都非得算计一番,整个一‘算计精’!”
这话可算是戳到阎埠贵的肺管子了。
他气得脸色发白,指着傻柱,哆嗦着嘴唇回敬道:
“你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你不也到现在还是个光棍,连个媳妇影子都没摸着吗?”
“五十步笑百步,你哪来的脸说我!”
傻柱一听这个更不乐意了。
在他自个儿看来,他条件好着呢,是厂里正经的炊事员,吃穿不愁,找对象那是他挑别人,不是别人挑他!
他立刻跟阎埠贵杠上了,大声辩驳:
“三大爷你这话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