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捏着两张薄薄的纸,却感觉重若千钧。
一张是孙谦通敌的铁证,另一张是皇帝即将派人下来的通告。
靖王、皇帝、孙谦……三方势力,像三只无形的大手,在三州上空搅弄风云。
跪在地上的孙谦,还在那儿磕头如捣蒜,嘴里念叨着“下官知错,下官该死”,试图蒙混过关。
“知错?”叶凡收回思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孙大人,你这认错的态度,比翻书还快啊。”
叶凡把那张写着“三州义仓位置图”的纸条,轻轻飘到孙谦面前。
“这是什么,也需要我用神笔给你照一照吗?”
孙谦的磕头动作戛然而止,整个人僵住了。他看到纸条上的字,魂都快飞了。
这……这是他亲手交给靖王探子的东西!
怎么会在这里!
柳如烟的人,竟然已经渗透到了这种地步?
“我……我……”孙谦的牙齿开始打颤,一个完整的词都说不出来。
“你是不是想说,这也是下属的失误?不小心把家里的地图错当成公文递出去了?”叶凡替他说了。
孙谦:“……”
这天没法聊了!
“大人,钦差不日即到,靖王大军压境,此时不宜大动干戈。”柳如烟的护卫低声提醒。
叶凡当然明白。
现在杀了孙谦,简单。但一个户籍主事突然暴毙,钦差来了怎么交代?查起来,只会让本就复杂的局势更加混乱。
这个孙谦,暂时还得留着。
“来人。”叶凡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将孙大人‘请’回府邸,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一只苍蝇都不能飞进去。”
“另外,把他那些‘无辜’的下属,也都给我控制起来,好好‘聊一聊’。”
立刻有两名护卫上前,像拎小鸡一样把瘫软如泥的孙谦架了起来。
“大人饶命!大人!我还有用!我知道靖王很多秘密!”孙谦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开始疯狂挣扎。
叶凡挥了挥手,懒得再看他一眼。
帐篷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叶凡和那两名信使。
他的脑子在飞速运转。
户籍问题必须马上解决,这是民心根本。义仓开仓,更是刻不容缓。
这既是做给百姓看,也是做给即将到来的钦差看。
“传令下去,三州十个义仓,明日准时开仓放粮!按‘西域义仓则’执行,所有登记在册的贫民,凭‘户籍凭证’,每户每月可领粮二十斤!”
“是!”
命令下达,整个三州官署都动了起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三州各地的义仓外,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百姓们手里攥着崭新的“户籍凭证”,脸上带着既紧张又期盼的神情。
“真能领到粮食?”
“听说是那位叶大人下的令,应该假不了吧?”
“二十斤呢!够俺家老婆孩子吃好几天了!”
随着义仓大门缓缓打开,人群中发出一阵骚动,但很快就在护卫的维持下恢复了秩序。
领到粮食的人,抱着沉甸甸的粮袋,脸上是难以置信的喜悦。
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
除了西和县。
“怎么回事!为什么没粮了!”
“说好的惠民呢?耍我们玩吗!”
西和县的义仓外,五十多名排在队尾的贫民围着义仓,情绪激动地哭喊着。
义仓的管事满头大汗,不停地作揖:“各位乡亲,别急,别急啊!实在是……实在是粮食不够了,下一批,下一批马上就到!”
“下一批是什么时候?我们今天就等着这米下锅!”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哭喊道。
消息很快传到了叶凡的耳朵里。
“西和县?”叶凡眉头一挑。
那不正是谢灵溪隐居的地方吗?也是孙谦老巢的势力范围。
“大人,孟瑶姑娘急报!”一名护卫匆匆赶来。
“说。”
“靖王的五千大军已在三州境外三十里处扎营,斥候活动频繁,似乎在试探我方边境。”
“另外,孙谦的几个党羽,正在北和县的学堂里散布谣言,说我们定律法,是为了以后收更重的税!”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