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伟也熬了一个通宵,原因无他——
在郊区那座偌大的仓库里,他守了整整一天的农具、化肥和种子。每辆货车开进来,卸完货、结清尾款,厚重的卷闸门一拉下,他就迅速将物资传送进浴缸空间。
刘勉则始终守在仓库门外,警惕地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期间,张问雅打来电话,提醒他那二十亿资金中需抽出一半投入股市。陈伟爽快答应,让她放手操作。
他们一直忙到深夜,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开车返回。
而就在他们离开不到半小时,一道身影再度潜入仓库,是张建军。
他站在空旷的仓库中央,看着眼前干干净净、连一粒种子都没剩下的地面,不由得笑了起来。
他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陈伟,的确拥有一个空间。
一个极其庞大、能容纳海量物资的异度空间。
事实上,上面早就注意到了陈伟。他之前购入的大量炸药、防弹衣、冷兵器……所有动静,都被掌握得清清楚楚。
不过,因为他持续在做助农直播,切实帮许多农户解决了销售难题,加上那些敏感物资也并未对民众造成实质危害,因此各方暂时按兵不动。
张建军提前从武警部门退役,还带上其他几位好手一起“退役”,名义上给陈伟当保镖,实则也是为了近距离盯住他。
跟踪观察了一段时间,他发现这年轻人生活出奇简单,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徒。
陈伟每天做的,似乎就只有一件事:囤货,不停地囤货。
而在囤积各类物资之余,他还不忘把自家仓库塞得满满当当。尤其是零食,多到堆成小山,团队里谁都可以随便拿来吃。结果这八个人疏于锻炼,个个都有点儿……发福了。
就在这时,上司的电话打了进来。
张建军按下接听键:“领导?”
“怎么样了?有什么新发现?”
张建军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他身边那两个高手,背景查清楚了吗?”
“没有,完全查不到。没有出生证明,没有过往经历,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那个叫刘欣的,我们已经派人进学校盯了一段日子。他平时独来独往,话很少,严重偏科,但特别擅长文言文。”
张建军忍不住啧了一声:“这么小的年纪,怎么会精通文言文?”
“还不止呢,据说连象形文字都认识不少。”
“真没看出来……”张建军沉吟道。
“你那边呢?有什么进展?”
“有重大发现。过几天我亲自回总部向您汇报,到时候把视频和照片一并带过去。”
“好,务必谨慎,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他虽然囤货规模惊人,但要找到实实在在的证据,还是很难!”
确实,找不到证据,就无法定罪。
其实在张建军心里,对陈伟的印象并不差。
除了疯狂囤货之外,陈伟每个月都会定期向山区儿童捐款,也会资助乡下的养老院。
在他之前居住的小镇上,他不仅出资翻新了农贸市场,还捐建了一座设施完善的养老院。那里工作人员的薪资甚至比大城市还高——底薪六七千,再加上加班费和夜班补贴。
明明是一座根本不盈利的养老院,却全靠他持续资助,让周边村镇的孤寡老人有了安稳的归宿。
张建军能感觉到,这个年轻人内心是善良的。
所以,即便他已经发现陈伟私藏了上千支猎枪,也至今没有向上级告发。
......
陈伟一觉睡到次日中午才醒来。
他刚走下楼梯,就听见唐月如正在办公室中与父母通话。声音时高时低,语气间压抑着情绪,显然又是一场争执。
她不愿回到律师事务所工作。
家人认为她太过任性,试图逼她回头。
张问雅就在隔壁办公,整个早上都隐约听见她与家人的争吵声,终于忍不住走了过来。
唐月如外表看起来寻常,家世却极不简单。父亲是外交官,母亲曾师从程老学习考古,还未真正踏足考古现场,就被唐父“骗”去国外结婚。爷爷是院士,奶奶更是国内学术界的泰斗级人物。
这样一个出身卓越的女孩,竟然放弃光鲜的律师职业,跑去给一个大二学生当秘书,而且连一家正经公司都还没有。全家人都无法理解,一再施压,希望她重回律所。
就连张问雅也看不下去了。她突然伸手拿过唐月如的电话,对着那头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们再这样逼她,我就带她远走高飞,让你们再也见不到女儿!”
说完,啪一声挂断了电话。
唐月如目瞪口呆地望着张问雅,后者却只是耸耸肩,双手插进裤袋,一副自以为潇洒的模样:
“别谢我。不出个大招,他们还会继续骚扰你。”
话音未落,唐月如已经抄起桌上的文件夹朝她砸去。
“我们都是女的!你怎么敢编这种谣?现在立刻打电话解释!”
张问雅一边躲闪,一边笑嘻嘻地说:“别打头啊!就是吓唬他们一下嘛。再说我这么好看,你跟我处对象明明赚了好吗?”
“你给我闭嘴!”
陈伟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吵吵闹闹,不禁轻轻摇头,心里却觉得这对同事感情倒是真好。
唐月如最近正在帮他处理全球购订单,采购各类粮食和生鲜肉类,他在国外买下的那座岛屿,需要开始储备物资。
他甚至隐约向她提过,是否有办法购置一些军火存放在岛上。唐月如很聪明,一点即通,只说“我会试试看”。
而张问雅则主要负责投资部分,雄心壮志要在最短时间内将他的资产翻倍。
见两人笑着打闹,陈伟没有打扰她们,悄悄和刘勉一同离开。保镖本想跟上,却被他抬手婉拒。
今天他要前往洪水肆虐的区域,把所有的水引入浴缸。
浴缸内的空间力,他看见了一片干涸的湖泊。
湖很大,望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