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晨眸光骤然一亮,话锋陡然一转:“可若是病患胃中那东西,根本不是黄枣呢?”
夜凌川心头一震,眉头拧得更紧,追问道:“并非黄枣?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东西能长得和黄枣一模一样?”
“自然是有的。”
柠菱抬眸望向远处天际:“汕西境的符禺山,长着一种名为文茎的奇树,其果实形似黄枣,色泽亦是金黄。”
夜凌川眉心拧得更紧,心中愈发疑惑:“文茎树我早有耳闻,但它的花瓣是殷红之色,与黄枣树的嫩黄碎花截然不同。醉晚州人种黄枣已有千年之久,早已熟稔其形态习性,怎会将文茎果误认成黄枣?”
他顿了顿,补充道,“更何况文茎树多生于符禺山深处,从未听闻有人将其引种到醉晚州来。”
萧奕晨轻笑道:“若是有心之人在暗中作梗,故意以文茎果替换黄枣,再辅以手段掩盖花的差异呢?”
夜凌川闻言,深吸一口气,周身气流骤然涌动,隐有威压四散,他却带着几分戏谑道:“你再这般卖关子吊人胃口,信不信我在尊后面前告你一状?”
“告状?”萧奕晨挑眉,摊了摊手,语气闲散,“我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你倒说说,有什么状可告?”
夜凌川眼底笑意更深,挑眉反问道:“哦?那你可还记得沈清离?”
“沈清离?”柠菱心中一动,当即追问:“所以沈清离怎么了?”说着,她的目光落在萧奕晨身上。
萧奕晨向前踏出一步,冷声道:“没什么,一颗棋子罢了。”说罢,他狠狠瞪了夜凌川一眼,似在嗔怪他多嘴。
转而话音一沉,谈及正事:“醉晚州久经战乱,冤魂遍野,按理说该是戾气冲天之地。可偏偏正因这些将士魂魄在此盘踞守护,才勉强镇住了地下的阴煞,保得此地表面安宁。”
他摸着下颌,眉心紧蹙,神色凝重起来:“这地界有一处古墓群,名为盈家军冢。传闻墓中藏着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但最珍贵的并非这些俗物,而是一副传世的黄金甲。”
“那黄金甲不仅是盈家军的镇族之宝,更承载着千年前的战魂意志,意义非凡。”他话锋陡然一转,眼底闪过一丝阴鸷:“这世间最不缺的便是贪念。你且想想,若是有人胆大包天,敢动那副黄金甲,惊扰了守护此地的盈家军魂,他们会如何?”
夜凌川垂眸凝思,语气冷冽如冰:“杀无赦。”千年守护的黄金甲被人抢掠,那些战死的英魂怎会善罢甘休?
柠菱缓缓摇头,眸中带着几分悲悯:“不对。他们镇守此地千年,早已与这片土地休戚与共,心中藏着的是守护而非单纯的杀戮。”
她抬眼望向盈家军冢的方向,轻声说道:“有人偷走黄金甲,断了他们的念想,扰了他们的安宁,怨气自然难平。但他们真正想要的,或许不是滥杀无辜,而是借杀人夺舍之机重返世间,找回盔甲,了结未了的心愿。”
话音顿了顿,她眉峰微蹙,添了几分疑虑:“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或许此事还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