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砍矛戳,袁军兵卒惨叫不已,急于逃生者,顾不上不会游泳,直接跳进小河里,扑通几下,竟溺死于河中。
随着兵卒被冲散,又一队骑兵奔驰而来,取出骑弓便射,将逃散的袁军一一射杀,恍如田亩中被割取的小麦。
骑射一波之后,如有袁卒跪地求饶,骑卒方会宽恕性命,追击余者不降之兵卒。
今从上往下看,二三十名骑兵成群散布在原野上,犹如草原上的狼群,在他们的追逐下,袁卒的命运仅有两项,要么死,要么投降。
历代之所以常常以北统南,除了地理条件外,便是北方盛产骑兵,而骑兵对溃散的步卒而言,无疑是恐怖的梦魇。
今天下能生产骑兵的地区,除了南中外,并、幽、凉、雍四州悉数被张虞所控制,更别说张虞生长于边塞,对骑兵异常看重。
张辽在内外夹击之下,能逆击取胜,便是依靠具装甲骑。而之前占据冀州的袁绍其实也拥有具装甲骑,但在失去冀州之后,袁氏骑兵力量大幅度衰弱,今甲骑被袁绍集中使用。袁谭帐下仅有骑卒,而无具装甲骑,故在与张辽所部厮杀时,其侧翼被百名甲骑所冲垮。
“降者免死!”
见袁谭踪影消失不见,张辽遂放弃了追击,向部下下达招降之令。
在张辽的军令下,骑兵奔走招降,那些逃窜的兵卒犹出生天,喘着大气,束手就擒,甚至有些胆小之人跪地求饶,口呼‘饶命’之语。
为了防止袁军反击,山西骑军有序地分成两部,一部兜转至远处,以备有敌来袭;一部接收俘虏,将俘虏驱赶回营。
“将军,这些俘虏怎么办?”从骑上前问道。
张辽毫不犹豫,说道:“全部带回营寨,然后收编成军。”
“遵命。”
高览策马追上张辽,说道:“将军,沮鹄所部被幽州军大破,今下撤回南皮。”
“袁谭被我军大破,今南皮外无援军,迟早被我军所下,故不知能招降否?”张辽问道。
“恐是困难!”
高览说道:“我军斩杀沮授,与沮鹄有杀父之仇,今沮鹄岂会甘心归降?”
“破城之首在于令敌无守心,今袁谭援军大溃,南皮守军又受重创。故可先遣人招降,看城中是否有将校归降。”张辽沉声说道:“今降服袁军不少,若不能招降,我将起兵围攻之,尽量于八月前攻陷南皮。”
说着,张辽冷笑了声,说道:“沮鹄欲报父仇,但城中兵卒欲求生者众。”
“将军英明!”
绝大多数名将无不都是给予平台历练出来,张辽在历史上有白狼山力谏之事,及威震逍遥津之战役,故张辽军事天赋无疑是出众的。
张辽自身天赋出众,加之张虞早早培养张辽,且付出大量的成本。因此眼下的张辽比历史上更具有大将风范,能够良好适应各种复杂的战场情况,今打赢南皮救援战便是证明这一点。
且不说张辽携胜之势,欲一鼓作气而破南皮。而今率数百骑逃亡的袁谭内心忧愁,为如何回复袁绍而忧惧。
“吁!”
不见山西军追击身影,袁谭这才敢稍微放缓马速。
袁谭叹息说道:“我奉父亲之命,率军前往救援南皮,而今被张辽所破,实无颜面回见父亲,恐父亲因此责备。”
苏由说道:“青州为公子所有,今齐王南下移治,实赖公子恩德。今公子解围失败,非公子用兵有失,而是我军铠甲不精,故前为张辽所败。公子如能再纠合兵马,趁张辽攻城之时,出兵掩之,可令张辽大溃。”
袁谭烦恼说道:“海滨兵少,今折损颇多,安有兵马前来救援。况若调动我父大军,则齐王将难御张虞尔!”
为自己兵败找借口容易,但关键是眼下已经没有多少兵马。青州+徐州两郡能凑出五万大军已是不易,今他率万人解围兵败,仓促之间将再无兵马能受他调遣。
实际上,兵败之事为次,袁谭更担心身体不佳的父亲会改变储君人选,让更符合袁绍胃口的袁尚上位。
之前袁绍移治到临淄,为了得到袁谭全心辅佐,袁绍可是许诺立他为储君。然口头承诺归口头承诺,今下因他兵败,袁谭恐袁绍会翻脸不认账。
而之所以袁谭不相信袁绍的口头承诺,则是袁绍以局势安稳为由,拒绝了袁谭提出下诏的请求。
苏由不懂袁谭内心的纠结,说道:“今形势俨然至此,公子只得先到河津驻扎,而后招揽溃逃兵卒,看齐王有何敕令?”
“善!”
袁谭回头望着左右从骑,忍不住长声而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