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快尝尝,”她用小勺舀了些送到她嘴边,“这绿豆沙加了冰糖,甜丝丝的不腻人,薄荷是从温泉庄采的,最能解暑清火。”
绿豆沙入口即化,绿豆的绵密混着薄荷的清凉,从舌尖一直凉到心口,刘雨兰眯起眼睛,嘴角的燎泡似乎都没那么疼了。
“还是我闺女疼我,”她笑着抹了把泪,“比当年在白云村强多了。”
这话像根针,轻轻刺破了何青云的记忆,她忽然想起刚穿越时,刘雨兰还是个怯生生的农妇,被极品亲戚欺负了只会躲在墙角哭,连给孩子们做顿饱饭都要精打细算。
可如今,她会为儿子的前程彻夜难眠,会对着铜镜发愁自己的燎泡,眼角的皱纹里藏着的,都是化不开的牵挂。
“娘这几年变化可大了,”何青云给她扇着蒲扇,语气里带着骄傲,“上次城东米铺的老板说张丫头不懂规矩,您还帮着辩解呢,那气势,谁见了不佩服。”
刘雨兰被逗笑了,咳嗽都轻了些:“那是护犊子,咱家人可不能受外人欺负。”
她望着窗外飘落的秋叶,忽然叹了口气:“想起在白云村那会儿,我总怕这怕那,连给你们多蒸个红薯都不敢,哪敢想能有今天……”
正说着,院门口传来脚步声,张丫头提着个竹篮走进来,里面装着刚蒸好的槐花糕,热气腾腾的像团暖云。
“刘大娘好点没?”她把糕往桌上放,“这糕加了蜂蜜,吃了不上火,您尝尝。”
很快,温泉庄的乡亲们都听说了刘雨兰上火的事,陈婆婆拄着拐杖送来罐自己腌的酸梅酱,说“泡水喝能开胃”,周老汉的孙子扛着捆艾草来,说“挂在门口能安神”。
连最腼腆的春桃都送来双新做的布鞋,说“穿着舒服,能睡好觉”。
刘雨兰看着满桌的礼物,眼眶又红了,她捧着何远星递来的药茶,喝着何青云做的绿豆沙,忽然觉得这嘴角的燎泡一点都不疼了。
原来被人惦记着、被人疼爱着,是这样暖的滋味。
傍晚时分,刘雨兰的嗓子已经好了许多,嘴角的燎泡也消了些,她坐在廊下,看着何青云和何远星在院子里踢毽子,夕阳的金辉落在两人身上,像镀了层光。
“还是闺女好,”她笑着对凑过来的张丫头说,“闺女贴心。”
张丫头笑着点头:“等远星小妹长大了,肯定比她姐姐还能干,又会做药丸子,又会疼人。”
何远星听见了,跑过来抱着刘雨兰的胳膊,小脸上满是认真:“娘亲放心,等我学会了凌姐姐所有的本事,就天天给你做甜药丸子,再也不让你上火了。”
刘雨兰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轻轻揉着她的发顶,秋风穿过院角的桂花树,带着甜香漫过廊下。
她望着满院的暖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去。
这日子就像这碗绿豆沙,初尝带着点清苦,细品却有化不开的甜,而这些围绕在身边的牵挂与疼爱,就是最暖的糖,把每个寻常日子都熬得格外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