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在此喧哗,扰乱市集?”王县令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威严。
赵主簿一见顶头上司来了,连忙像见了救星似的扑过去,哭诉道:“大人!您可要为下官做主啊!这个何青云,勾结山匪,扰乱市价,下官奉命前来查封,他们竟敢公然抗法!”
王县令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那三十多个劲装镖师身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没理会赵主簿,而是转向何青云,语气平和地问:“你是汉寿县来的商户?”
“民女何青云,见过县令大人。”何青云不卑不亢地福了一礼。
“把你手里的文书,拿来本官看看。”
何青云将契约和备案文书呈上,王县令接过,一页一页看得极为仔细。
他看得越久,赵主簿的心就越沉,陈玉的脸色也越发难看。
半晌,王县令才放下文书,淡淡地瞥了赵主簿一眼:“赵主簿,本官问你,这备案文书可有假?”
“这……这……”赵主簿汗如雨下,“文书不假,可他们之前是山匪啊!”
“浪子回头金不换,”王县令的声音冷了几分,“他们如今既已在官府备了案,便是受官府认可的镖局,你仅凭他们过去的身份,就要查封十几家商户联合护卫的店铺,证据何在?又是奉了谁的命?”
这接连的质问,像一把把重锤,敲在赵主簿的心上,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王县令不再看他,目光转向陈玉,语气里带了一丝警告:“陈公子,青阳镇的商路,是朝廷的商路,不是你陈家的。”
“公平买卖,价高者得,这是商道,也是天道,若再有下次,休怪本官不念旧情。”
说罢,他竟走到何青云面前,温和一笑道:“何姑娘,汉寿县新来的何县令,与本官是同科,前几日还曾来信,说起他姐姐在汉寿县开作坊、种新作物,让百姓得以温饱的事。本官今日一见,果然是女中豪杰。”
他指着那些包装精美的“汉寿粉”:“听闻此物风靡青阳镇,改日本官也要买些回去,让后厨尝尝鲜。”
这番话,无疑是给了何青云最大的肯定和支持。
陈玉的脸,已经彻底变成了猪肝色,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他不仅没能扳倒何青云,反而让她在县太爷面前大大地露了脸,自己的名声,却在这东大街上,臭了。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活泼的声音忽然从人群外传来,带着几分夸张的惊喜:
“哎呀呀!这么热闹!这是在唱大戏吗?青云姐姐,我来给你捧场啦!”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鹅黄色罗裙、梳着双环髻的少女,正挤眉弄眼地从人群中钻出来,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孔武有力的护卫。
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安阳王的独女,赵连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