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他们却能暂时共存,甚至形成微妙的联盟,核心症结无他,唯有“利益”二字在暗中驱动。
那就是以颠覆汉室为旗帜的利益。
六国后裔虽对赢氏怀有刻骨旧怨,但却更清楚眼前的首要威胁是汉室的统治。
为了推翻大汉这一共同目标,他们不得不将世代积累的仇恨暂且压在心底。
而赢氏一族能被六国容忍,更关键的是其深厚底蕴带来的威慑力——
族中那位合道境强者,以及系统植入的那位帝级猛将赢勾,他们构成了难以忽视的实力筹码。
这等力量,既是六国不敢轻易翻脸的忌惮,也是联手反汉时不可或缺的助力。
毕竟,若在反汉大计尚未展开时,便因旧怨自相残杀,无疑是自断臂膀。
就像一群即将面对猛虎的猎手,若先在猎场内互相撕咬、挂彩流血,最终只会被猛虎逐个吞噬。
推翻大汉才是眼下最迫切的要务,内斗的代价太过沉重,纯属得不偿失。
于是,六国与赢氏达成了脆弱的平衡:暂时握手言和,甚至在必要时,由六国后裔出面打掩护,为这支曾是“天下公敌”的赢氏势力遮掩行迹。
所有的妥协与退让,都只为在推翻汉室的棋局中,先攥紧手中的棋子。
至于棋局终了后,旧怨是否会重新爆发,那便是后话了。
兖州·陈留郡·济阳县
黄巾中军大帐内。
张角端坐主位,身为黄巾主帅,他目光扫过帐内众人。
项燕、项羽等六国势力的领头者皆在此列。
毕竟当初约定共击汉廷,此番第一波攻势,各方需合力推进。
放眼整个黄巾与六国阵营,能统帅数十万大军的主帅屈指可数:项燕、项羽、赵奢、黄巢、蒙骜。
而此刻帐内,仅有项燕、项羽、黄巢三人。
单看赵雍、蒙骜未在场,便可知六国后裔各自心怀盘算。
赵奢更是和蒙骜一样被主公赵雍留在后方,专注于为自家势力攻城掠地,扩张根基。
张角打破沉默,沉声道:“此次是我等联手后的第一波攻势,务必求胜。诸位有何良策,尽可直言。”
帐内稍作议论,很快定下主帅人选:“此次主将为项燕,副将为黄巢。”
这是众人商议后的结果。
能独立统帅数万大军的,帐中唯有此二人。
项燕的统帅能力更胜黄巢一筹,故为主帅;黄巢经验丰富,堪当副将。
至于张角与项羽,前者虽能定夺大局,却无统兵之能,后者勇猛无双,纯纯当作猛将,偶尔客串骑兵统帅。
项燕起身拱手,沉声道:“既承诸位信任,燕定当竭力。
陈留乃兖州咽喉,若能拿下,可东逼徐州、西胁洛阳。
依我之见,当分三路进军:
一路佯攻酸枣,牵制洛阳方向的援军,避免主力攻坚时被包抄
二路奇袭雍丘,可切断陈留与兖州东部的联系,尤其是粮道,动摇守军后勤
第三路我与黄巢将军亲率主力,直取陈留城!”
陈留作为兖州西南部枢纽,西距洛阳仅200余公里,且通过“成皋道”可直抵洛阳盆地,是关东势力西进洛阳的必经跳板。
历史上,关东联军讨董卓(190年)、曹操迎献帝(196年)均以陈留为基地威胁洛阳,可见“拿下陈留可西胁洛阳”的战略思路符合地理规律。
黄巢虽对副将之位略有芥蒂,但见项燕计策稳妥,亦抱拳道:“愿听项将军调遣。”
项羽按剑而立,瓮声瓮气地说道:“某只需一支精兵,打头阵便是!”
张角颔首道:“便依项将军之计。此战若胜,兖州腹地可定,我等便有了与汉廷分庭抗礼的根基。”
帐内诸人各领任务,很快散去准备。
陈留郡的夜空下,一场决定兖州归属的大战,已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