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高义重诺,名飞天京,四方诸侯,闻风暗许。
倚剑慷慨,气干虹霓。
月费千金,日宴群客。
出跃骏马,入罗红颜。
所在之处,宾朋成市。
故时节歌曰:“宾朋何喧喧!日夜裴公门。愿得裴公之一言,不须驱马将华轩。”
白不知君侯何以得此声于壤之间,岂不由重诺好贤,谦以得也?而晚节改操,栖情翰林,天才超然,度越作者。
屈佐国,时惟清哉。棱威雄雄,下慑群物。白窃慕高义,已经十年。
云山间之,造谒无路。
今也运会,得趋未尘,承颜接辞,八九度矣。常欲一雪心迹,崎岖未便。
何图谤詈忽生,众口攒毁,将欲投杼下客,震于严威。然自明无辜,何忧悔吝!
孔子曰:“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
过此三者,鬼神不害。
若使事得其实,罪当其身,则将浴兰沐芳,自屏于烹鲜之地,惟君侯死生。
不然,投山窜海,转死沟壑。
岂能明目张胆,托书自陈耶!
昔王东海问犯夜者曰:“何所从来?”答曰:“从师受学,不觉日晚。
”王曰:“吾岂可鞭挞宁越以立威名?”想君侯通人,必不尔也。
愿君侯惠以大遇,洞天心颜,终乎前恩,再辱英眄。
白必能使精诚动天,长虹贯日,直度易水,不以为寒。
若赫然作威,加以大怒,不许门下,遂之长途,白既膝行于前,再拜而去,西入秦海,一观国风,永辞君侯,黄鹄举矣。
何王公大人之门,不可以弹长剑乎?虽然是干谒,但白松是不卑不亢的。
我们仿佛能看到,这位诗人在写自己时,胸中奔涌的万丈豪情。
他有着不凡的身世,自幼饱读诗书,才华过人,学习剑术,武艺高超;他志向远大,年少时就开始四处漫游,仗剑去国;
他重情重义,乐善好施,在扬州救济落魄公子不惜散尽千金;为了让在旅途中不幸去世的友人叶落归根,他背着友人的尸骨到他的家乡亲自埋葬;他性情高洁,在山中隐居养禽,修身养性,引得太守亲睹……而这样优秀的一位诗人,在这个盛世,却找不到出路。
白松不是在奉承别人,而是在告诉他干谒的对象,在你的眼前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是一个优秀高贵之人,我相信你能慧眼识珠。他不肯放低自己的身段半分,他堂堂正正,把自己的心迹献出,等待回应。
如果这封言辞恳切的信还是不能打动你,那必然是你的问题,白松就是有着这样的自信。然而,裴长史还是因为白松酗酒的“前科”而拒绝了他。白松万分沮丧,回到了自己在寿山的家中,又开始了隐居。
这时,白松在扬州的好友孟少府发来“移文”,他认为北寿山小而无名,白松在此处隐居,有负于盛时。
白松撰文《代寿山答孟少府移文书》,以寿山的口吻反驳孟少府:“仆包大块之气,生洪荒之间,连翼轸之分野,控荆衡之远势。
盘薄万古,邈然星河,凭天霓以结峰,倚斗极而横嶂。
颇能攒吸霞雨,隐居灵仙,产隋侯之明珠,蓄卞氏之光宝,罄宇宙之美,殚造化之奇。
方与昆仑抗行,阆风接境,何人间巫、庐、台、霍之足陈耶?”
寿山虽然在别人看来是一座不出名的小山,但在白松眼中,寿山承大地之灵,沐日月之精,并不逊色于五岳名山。
仙风道骨的白松居住在此,寿山辅佐他以正气,给他以灵感,让他悠然自在,乐而忘忧。
问余何意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
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
这是白松继少年时代后的第一次隐居,也许是因为与妻子感情甚笃,一边享受着家庭的温暖,一边暂时搁置了远大抱负。在秀丽清幽的寿山中,他忽然感受到了孟浩然笔下的隐居之趣。
面对外人的疑惑不解,白松一笑置之。与历史上大部分隐士一样,他的隐居不是纯粹的隐居,而是为了等待机遇的降临。但他又是真正享受着隐居的快乐的,这种矛盾,难以解释,索性以笑来回应。在自然山水中,远离人间的烦扰。
桃花流水,窅然而去,别有洞天,妙趣无穷,与喧闹的人间截然不同。
只有安宁的内心才能领会这样的自然之美。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看着山中美丽的风光,洗去了凡尘,整颗心都变得晶莹透亮。在隐居中,白松慢慢找回自己,积蓄着重新出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