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来到楼下金碧辉煌、人声鼎沸的赌场大厅。空气中弥漫着香烟、香水、酒精以及一种名为“运气”的虚无缥缈的兴奋感。老虎机的灯光闪烁不停,轮盘赌桌周围的人们屏息凝神,21点牌桌上发出阵阵欢呼或叹息。
我先去筹码兑换处,按照约定换了三千美金的筹码,每人一千,分给了徐曼和沈雁冰。
“喏,曼曼,说好的一千,输完可不许赖皮。”我特意叮嘱徐曼,把筹码递给她。
徐曼接过筹码,撇了撇嘴,明显觉得不过瘾。她眼珠一转,趁着我和沈雁冰不注意,转身又溜回了兑换处。等我发现时,她已经拿着一摞明显厚实得多的大额筹码,得意洋洋地走了回来。
“徐曼!”我眉头一皱,语气带着责备,“你怎么又去换?不是说好一千吗?”
“哎呀,一千美金够玩什么的呀?几下就没了!一点都不刺激!”徐曼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把那一摞筹码在手里掂了掂,“放心吧,我自己带的私房钱,输光了绝对不找你报销!你就别管我啦!”
看着她兴奋得发光的脸,我知道现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赌场这种地方,最容易让人头脑发热。我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行吧,说好了,这是你自己说的,输光了可别哭鼻子。玩可以,但要有分寸,听见没?”
“知道啦知道啦!啰嗦!”徐曼笑嘻嘻地应着,心思早就飞到了赌桌上。
相比之下,我和沈雁冰则显得格格不入。我们都是第一次来这种大型赌场,面对眼花缭乱的各种玩法简直看花了眼,完全不知道从何下手。
徐曼倒是轻车熟路,像个热情的导游,拉着我们四处看,给我们讲解规则。
尽管有她讲解,我和沈雁冰尝试着玩了几把最小的注码,却始终提不起太大兴趣。
对我来说,这种完全凭运气、缺乏技术含量的游戏,实在有些无聊。沈雁冰则更是冷静,她似乎天生对这种带有强烈投机性质的活动免疫,只是淡淡地看着,偶尔象征性地下一注,输赢都波澜不惊。
徐曼看我俩兴致缺缺、束手束脚的样子,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刚才的兴奋劲泄了大半。她撅起嘴,有些扫兴地说:“哎呀,你俩真是的!来赌场一点都不投入,太没劲了!算了算了,你俩自己逛吧,别管我了,我自己玩去!”
我有些不放心:“曼曼,你一个人行吗?这边人多眼杂的……”
“安啦!”徐曼摆摆手,信心满满,“在赌场里面绝对安全,到处都是摄像头和保安。我就在这里面玩,不会出去的。你们逛你们的,保持电话畅通就行啦!”
她说完,又凑到沈雁冰耳边,压低声音,带着促狭的笑意说:“雁冰,帮我看好他啊!赌场里漂亮姑娘可多了,尤其是那些金发碧眼的,热情得很,别让他被勾搭走了!”
沈雁冰闻言,清冷的脸上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嗯,放心吧曼曼。”
徐曼这才像只放飞的小鸟,欢快地扎进了一片吃角子老虎机区域,很快就被闪烁的灯光和嘈杂的音乐吞没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无奈地笑了笑,对沈雁冰说:“算了,随她去吧,玩够了就好了。我们随便逛逛?”
“好。”沈雁冰轻声应道,很自然地挽住了我的手臂。
我们俩像一对普通游客,在巨大的赌场里漫无目的地闲逛。不同于徐曼的目标明确,我们更多的是好奇和观察。遇到看起来有趣的、下注金额很小的赌桌,我们会停下来看一会儿,偶尔也会手痒,用最小的筹码下一注,纯属体验。
说来也怪,或许是因为心无杂念,纯粹是玩票性质,我们的运气居然出奇的好。玩了几把轮盘押颜色,猜大小,十次里面倒有六七次能赢。虽然每次下的注小,但一来二去,手里的筹码反而慢慢多了起来,比本金还多出了几百美金。
“看来我们今天手气不错。”我看着手里多出来的筹码,对沈雁冰笑道。
沈雁冰也微微莞尔:“无心插柳柳成荫。”
然而,赌场里持续不断的噪音、烟味和那种高度紧张的氛围,让我们都觉得有些不适。逛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新鲜感过去后,便感到有些厌倦和疲惫。
“有点吵,没什么意思了。”我揉了揉太阳穴。
“嗯,”沈雁冰表示同意,“不如回房间休息一下,这里太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