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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藏在雾里的盼头(1 / 2)

海晏岛的雾仿佛拥有自己独特的个性和脾气。与江南那如丝般柔滑且令人陶醉的雾气不同,这里的雾并没有那种缱绻柔情;同时,它又迥异于塞北那寒冷刺骨、凌厉逼人的浓雾。相反,这片岛屿所特有的雾气散发着大海独有的咸腥味,弥漫着海岛特有的闲适气息。

每当黎明破晓之际,这团神秘的雾气便会悄然爬上陆地,先是轻轻地缠绕住礁石的底部,然后如同顽皮的孩子一般,灵活地围绕着码头边的木桩嬉戏玩耍,打出一个个奇妙的结。紧接着,它以一种悠然自得的姿态缓缓地覆盖了整座小岛,将那一片片翠绿的海带田、错落有致的茅草屋以及高高矗立的晒网竹竿统统笼罩其中,让它们沉浸在那无边无际的白色迷雾之中。

林小满静静地蹲坐在海带田埂之上,仿佛与这片广袤无垠的海洋融为一体。她那纤细而修长的手指紧紧捏住一把黄铜尺子,这把尺子历经岁月沧桑和海风侵蚀,但它的边缘依然闪烁着明亮光芒;尽管如此,其刻度仍然十分清晰可见。此刻,她的鼻尖距离那些刚刚破土而出的幼苗仅有咫尺之遥,似乎只要再往前一点点就能触碰到它们娇嫩欲滴的叶片。

回想起不久前那场突如其来、夹杂着冰冷刺骨冰雹的倾盆大雨,林小满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担忧:这样恶劣的天气条件下,这些才崭露头角的小生命是否能够承受得住呢?原本满心欢喜期待着丰收喜悦的心情也瞬间沉重起来。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当风雨停歇之后,林小满惊讶地发现,那些曾经让她忧心忡忡的嫩芽竟然顽强地冒出了些许嫩黄色的新芽,并巧妙地藏匿于墨绿色的叶瓣之中,宛如一颗颗羞涩可爱的小星星般惹人怜爱。

“长了半指。”她低头在记录本上画了道弧线,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混着雾里若有若无的潮声,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透。纸页上已经画了二十几道弧线,一道比一道高,像海浪的波纹,忠实地记录着新苗从寸许到半尺的生长轨迹。最底下那道线旁标着“5月10日”,是刚种下的那天,铅笔的颜色已经发淡,边缘有些发皱,像是被雾洇过又晾干的痕迹。

“它会不会冷?”阿泽蹲在旁边,小手里攥着片海带叶,正小心翼翼地给石缝里的邮票搭棚子。那是张鲨鱼邮票,是他上个月从废品站的旧信封上揭下来的,边角都卷了毛边,却被他当成宝贝。他用三根细树枝搭了个三角架,再把海带叶盖上去,动作轻得像在给蝴蝶盖房子。

林小满忍不住笑了:“雾里有海气,润着呢,就像给它盖了层软被子。”她凑近看那邮票,鲨鱼的尖牙在雾里竟显得柔和了些,纸页边缘和礁石粘得很紧,像是长在了一起,“你看,它都舍不得走了。”

阿泽眨巴着眼睛,伸手碰了碰邮票边角:“等它长大了,会不会变成真鲨鱼?”

“说不定呢。”林小满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等它长到能游的时候,就带着你的信去海里探险。”阿泽前几天刚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就在邮票背面歪歪扭扭地写了个“泽”字,说要寄给海里的鱼。

雾渐渐浓了些,把两人的说话声都泡得发绵。林小满起身往田埂深处走,帆布包里的塑料布窸窣作响,那是她昨天从家里找出来的旧塑料布,本想给新苗搭个小棚子,却被阿泽的爷爷拦住——“海雾养苗,就像咱岛民喝海菜汤,得让它受着这潮气,才能长结实。”老人家的话在理,海晏岛的东西,哪样不是在雾里潮里泡大的?

她每走几步就停下来,弯腰细看。新苗的叶片比前些天宽了半指,边缘卷着圈浅褐色,那是被暴雨后的浪花拍打的痕迹,却非但没蔫,反倒更显韧劲,叶肉厚实得像能掐出汁来。有株苗的根须格外调皮,从泥里钻出来,缠上了块小贝壳,贝壳内壁的虹彩映在根须上,像挂了串碎玻璃,在雾里闪着细碎的光。

咯吱咯吱——一阵清脆而又有节奏的声音从浓雾之中传出来,仿佛有人正在泥泞不堪的道路上艰难地跋涉前行。紧接着,一个身影缓缓浮现于雾气之间,原来是赵铁柱正扛着一捆沉甸甸的竹竿向这边走来。那些竹竿上面沾满了清晨的露水,晶莹剔透,宛如一颗颗璀璨的珍珠,在朦胧的雾气中闪烁着微弱但却引人注目的光芒。

再看赵铁柱本人,只见他身上穿着一件略显破旧的粗布褂子,但此刻这件褂子已经被汗水和泥水湿透了一大半,紧紧地贴附在他宽阔厚实的后背上,清晰地勾勒出那一身肌肉线条分明、充满力量感的健硕体魄。很明显,他刚才一定是急匆匆地赶路而来,才会如此狼狈不堪。

“按你说的,再加两排桩。”他把竹竿往田埂上一放,粗粝的手掌在裤腿上蹭了蹭,掌心的老茧磨得裤布发白。“张叔说这雾天最容易闷坏苗,得把架子再架高些,通通气。”他说话时,嘴里的白气混着雾,在鼻尖凝成小水珠,顺着鼻梁往下滑,他却浑然不觉。

林小满这才发现他眼眶下有片青黑,像被墨染了块。昨天傍晚她去码头送新摘的海带,还看见他在帮老陈叔修渔船,手里的刨子磨到月上中天,木屑在月光里飞,像群白蝴蝶。“又没睡好?”她伸手想碰他的眼下,指尖在半空中停住,转而指着新苗,“你看这芽,多精神,跟你似的,越折腾越有劲。”

赵铁柱的脸在雾里红了红,他挠了挠头,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拨开叶片,指尖碰着那嫩黄的芽,动作轻得像在碰块暖玉:“这就是李研究员说的‘旺长期’?”他的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像是怕惊扰了这小家伙。

“嗯,再长半个月,就能分苗了。”林小满翻开记录本,指着上面的公式给她看,“到时候每株能分出三棵,这片田能再扩半亩。”她说话时,雾里飘来阵海带香,是孙婶在院里晒新收的老海带,那香味里带着阳光的暖,混着雾的潮,格外醉人。

“孙婶的海带水该泡好了。”林小满拍了拍手上的泥,“走,去讨点来,给苗浇浇,张叔说这是老法子,比化肥管用。”

两人并肩而行,缓缓地朝着村庄走去。周围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宛如轻纱般缭绕在他们的脚下,仿佛一群顽皮的小狗跟随着主人嬉戏玩耍。

田埂旁边生长着茂密的芦苇,它们在浓雾的重压下纷纷低垂着头,似乎不堪重负。芦苇的穗子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露珠,宛如一颗颗珍珠镶嵌其中。只要轻轻一碰,这些可爱的小水珠便会簌簌作响地滚落下来,如断线的珠帘一般。

就在这时,赵铁柱毫无征兆地突然停住了脚步,并伸出手指向不远处的芦苇丛,满脸惊讶地说道:“你快看!那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啊?”